當日書城開張,黎統勳專門拜會,一者與蘇家相識,需得給足面子,為的卻是搖身一變成為欽差的蘇禮。
二來會一會秦氏和那個少年,黎統勳其實內心很是惋惜,那少年才學驚人,只可惜生錯了人家,
如今被形勢推著走,竟要做有違本心的事情,作為一縣掌管生殺大權的長官,羅織些許罪名除掉一兩個人,其實再簡單不過。
可這件事牽扯到皇帝和天后,卻是風險極高,直到那道自己升遷的聖旨到來,黎統勳方才下定決心。
事情要辦,必須辦,而且還得辦好辦妥,將來出了事情,只能賠上性命,對於黎統勳來說,這是一場豪賭,賭的是整個黎氏不會隕落。
至於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只能說她們命運實在不好,,,
整個淮歷三年七月,濟城的天彷彿被捅漏了一般,一直保持陰雨連綿的勢頭。
雨勢不斷向整個太行山四周蔓延,到得七月中旬,已有部分縣出現不同程度的水患。
隨著幾股勢力在行動,各方的情報也開始匯總起來。
宋興彙報了核實結果,並沒有找到孟冉容留太行山匪首的實際證據。
聽到這個訊息,黎統勳並未覺得有多頭疼,這一塊訊息畢竟是匿名舉報來的線索,對方不露面,自然不能完全依靠。
過得些時日,只要那小子入贅高家,自然有的是辦法。
黎統勳最近一有空就常去水塘邊冒雨釣魚,他在靜靜的等待,等待魚兒咬住鉤子。
而蘇禮和韓山鼎在確認了竹山上的眼睛來自太行山腹地時,果斷的將要採取措施,時間就定在七月十五中元節。
孟冉則一如往常的奔走在書城和竹山小院之間,期間常透過飛奴與高盈盈鴻雁傳書。
還吩咐書城掌櫃送了一套《竹山集》和《西遊轉傳》到高府,引得高小姐整日捧在手上,如尋常閨中女子一般如痴如醉。
原本要約會一番,體驗一把談個戀愛的感覺,後來想到有人盯梢,不想將高家捲入其中,才收住心神。
強行壓下上了頭的荷爾蒙,況且在這個時代,未曾舉行大禮就私下見面,終究會壞了女兒家名聲。
竹山小院周圍除了那竹山上的眼睛,多了兩個驍銳營高手終日保護。
一日暴雨中,查得眼線回了客棧,孟冉當即帶上黑臉弟弟金顯,駕上馬車進入驛館,向韓山鼎行了拜師禮。
孟冉依照此時禮儀,帶上芹菜、蓮子、紅豆、棗子、桂圓、肉乾等六禮,正式向韓山鼎引薦金顯。
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精於勤;蓮子心苦,寓意為苦心教育;紅豆,寓意為紅運高照;
棗子,寓意為早早學成出師;桂圓,寓意為功得圓滿;肉乾則以表達弟子心意。
金顯生性豁達,最近又學得知書達理,韓山鼎十分喜愛,回贈了一把玄鐵長刀作為禮物。
之後,師徒相約,一有時間就教授拳腳、行軍佈陣之法。
自此,驛館後的五百驍銳營營地裡,常有中年漢子手持木棍將一個黑臉少年挑翻在地,那少年每每倔強的爬起來,反覆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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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中元節。
一大早,孟冉和弟弟金顯便從街上買來一些香紙、河燈等祭祀之物,來到永樂巷金府。
進入大門遠遠看見大娘黎氏呆坐在屋簷下,身邊站著目光有些呆滯的金寶,金福忙於布行生意,早早出去,並未在家。
金滿死後,黎氏精神狀態十分不佳,今日中元節,更顯得憔悴了不少。
兩兄弟上前打招呼時,黎氏眼中流露出一絲怨恨,只擺擺手,並未搭話。
身邊的金寶投來一個空洞的眼神,金滿死後,這小子安分了不少,成了黎氏唯一的希望,但性子卻變得古怪,大概是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
孟冉本來不想見到這對母子,畢竟是他親手殺了金滿,最後還是禮節性的打個招呼。
略顯尷尬,沒有合適的話說,由他去吧,天作孽尤可補人作孽不可活大抵就是目前這個樣子。
來到母親的居所,母子三人拿出金色或銀色的方紙隨手疊成紙錠,準備晚間祭祀之物。
“孃親近來可好?”孟冉問道。
“連日陰雨,膝蓋有些疼痛,老毛病了,我兒不必擔心!倒是你兩兄弟整日搗鼓些什麼,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可叫娘擔心。”
“孃親恕罪,這不書城那邊事多,整日忙,不過生意不錯,孩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