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自己消失了好幾天,家裡竟沒人知道下了大牢,否則不知是什麼樣子。
進了園子,一干收攏來的少年大部分已經分散在幾個房間打了地鋪睡了,只有蕭崇玉帶著兩個少年守著那病榻上的女孩。
見孟冉進來,蕭崇玉連忙起身施禮道:“公子,這女孩剛剛醒過來一次,餵了些水後,又昏睡過去了!”
孟冉湊近用手摸摸額頭,發現燒竟然慢慢退了些,還有些餘熱。
女孩的臉蛋變得紫紅起來,拉開衣衫,發現包紮起來的傷口位置暫時沒有異常液體滲出。
“公子,這樣重的傷真能好嗎?”蕭崇玉疑惑的問道。
“看目前的狀況,還沒有脫離危險,所幸腹部的刀傷沒有傷到腸道,
主要是受傷時處理不及時,導致細菌感染,如果夜裡能醒來,熱些瘦肉粥喂下去,要是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反應,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康復!”
孟冉前世職業中帶了一個“醫”字,自然懂得些醫理,在這個時代恐怕能與御醫比肩。
最近事太多,一天到晚連軸轉,累得不行,孟冉留下心細的蕭崇玉和另外兩個少年,
專門負責照顧那重傷的女孩,內心渴望能救下她一條性命,自己交待清楚後就回房睡覺了。
到得第二天一早,醒來後,早有少年將熬好的粥送過來,有人伺候的日子舒心多了。
這群小子個個出身貧寒,金顯將他們從城外帶回來的時候,
孟冉倒是給他們上了一個時辰的課,主要講述這裡的規矩,
大體的人員分組,一天的作息等等,其中不乏有些鼓勵之詞,最後有兩個實在太菜的,被送回了安置點,剩下這些終歸還算滿意。
隨後蕭崇玉過來告知,那女孩五更時候就醒了,吃了些瘦肉粥,又喝了一次藥,現在正在休養。
七月二十五,大雨又下了整整一夜,天亮後居然難得的停下來,
天邊幾縷柔光從雲層中用力的穿透下來,偶爾有云層稀薄處,竟能看得見一絲朝霞的韻味。
孟冉在享受了一番正宗公子哥的待遇後,去房間檢視了那女孩的傷勢。
見女孩的臉色開始轉紅,高燒也退了下來,危險期就算是過了,只是身子骨還很虛弱。
原本要問她一些情況,至少得知道自己救的人到底是何來路,但見她目光空洞,渾身無力,也就作罷。
院子裡,一群少年分作幾個小組,有的在晨掃,將所有屋子打掃一遍,有的祛除前後院子裡的雜草,也有的準備午飯。
當然,之前設定下的那些機關陷阱已由蕭崇玉跟所有人囑咐過,幹活的時候自然避開來,如果有人還是觸了黴頭,那證明他活該被淘汰。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早上時光書城夥計送來一隻鴿籠,裡面兩隻飛奴咕咕叫個不停。
孟冉讓人掛在房簷上,與之前的另一隻籠子掛在一起,隨手抓了一把用水混合麩皮晾乾後做成的飼料投進籠子,
終於使兩個鴿籠裡的飛奴安靜下來,專心致志的吃起來。
出了牢城,孟冉不想讓更多的人發現,因為明面上的身份還是囚徒,即使蘇禮想急切的見他一面,最後還是被他制止了,那樣增加風險。
如今書城賺了不少錢,印刷上的業務更是超出了預期收益,就連孟冉自己都感受頗深。
有錢的日子不但舒心,還能拉高認知,使人淡定從容,就如此刻,即便暴雨將至,還能如此悠然的喂鳥。
之所以如此悠然,除了銀錢方面的收益,還得益於對訊息的掌握和判斷。
前些時日帶著金顯從四方客棧費了好幾個晚上才弄出來的譯本早已獻給蘇禮和韓山鼎。
孟冉知道,憑蘇禮大人的能耐,接下來的事情他自然能應付下來。
孟冉抬頭看天上雲層的變化,短暫的亮光逐漸消失。
北邊巍峨的太行山脈上,厚厚的雲層越聚越厚,不知是雲隨風動還是風隨雲舞,
竟慢慢往濟城方向壓過來,正醞釀著一場更大更驚心動魄的暴風驟雨。
一個精幹的布衫少年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孟冉視線中,進了院子徑直朝他走來。
此人見過一面,當時來竹山小院抓捕自己的甲士中就有他,也是這個人將他送進大牢。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雙雙走進孟冉的房間。
“老師讓你來的?”孟冉以猜測的口吻問道。
“正是!刺史大人讓我帶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