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勳面上的表情也不好看,猶豫了許久,這才開口說道:“今日祖母把你的管家權奪回去,也並非是偶然。我回城的時候聽到茶樓有議論,聽說是議論父親寵妾滅妻的事情,想來之前記名的事情到底還是傳了出去,聖人最是尊重發妻,想來祖母也是聽到了風聲,所以才會把權力收回去。只是,如此一來,日後我們想要行事就要艱難一些了。”
付姨娘瞳孔緊鎖,捏在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擰變了形,好半晌才微微擰著眉頭。
“勳兒,你說,是不是裴璟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故意弄出來這麼多巧合來?為的就是逼我們出面?”
她今天下午的時候在房間裡面把得罪過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卻始終想不出來究竟是誰會對他們有如此敵意。
若說會有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對付他們,那她能夠想出來的也就只有裴璟了。
可是裴璟如今人在南下的途中,如何能夠促成這一切呢?
而且,就算是他對他們的身份有懷疑,那也應該暗中調查,不至於把事情鬧得太大才對。
付姨娘想破了腦袋,也沒能想出來一個所以然,到最後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原本我以為這件事情都是柳馥妗那個小賤人一手促成的,可是如今想來,她只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而已,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所有的事情串起來。看來最近這段時間,我們行事要小心一些了。”
她面上閃過些許挫敗,柳文勳卻突然間抬頭問她:“娘,你不是說在大姐姐身邊安插了人手,下毒的事情也是安排她去做的嗎?為何這毒反倒是被種到了祖母身上?”
付姨娘一愣,突然間就意識到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
可如今香草已經死了,鶯兒又跟著柳馥妗一起回了將軍府,他們就算是有心想要把事情調查清楚,估摸著也需要一段時間。
柳文勳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只怕沒有這麼簡單。
可這會兒他們已經被人盯上了,就算是想要把事情調查清楚,也得從長計較。
想到這裡,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悅,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天色已經晚了,孃親先休息吧,我會讓人把這一切都調查清楚的,最近這段時間孃親就在院子裡面好生休養生息。”
付姨娘雖然不甘,但也無可奈何,只能夠點頭應下。
將軍府。
第二天一大早,柳馥妗就梳洗裝扮了之後去了祝雲柔的院子。
在看到已經裝扮好的祝雲柔時,眉頭卻是微微地蹙了起來。
“今日夫人的裝扮是誰做的?”
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就怯生生地站了出來。
“是奴婢做的,奴婢是按照平日裡夫人的喜愛搭配的,大姑娘可是覺得有哪裡不妥?”
柳馥妗並沒有想要怪罪的意思,直接伸手指了一下桌子上面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的鳳頭釵,又揀出來幾朵精緻的珠花。
“重新梳個髮髻,把這幾隻髮釵都與母親裝扮上。另外,選一套顏色稍豔麗一些的衣服,脂粉也要重新換了……”
柳馥妗說著,見小丫鬟沒有動作,竟是直接上手把祝雲柔的髮髻拆了,重新梳了一個墜馬髻。
她動作利落地把各種珠釵簪進她的髮髻,看著鏡子裡面模樣豔麗的婦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祝雲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就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抬手就想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
“不行不行,這裝扮實在是太過於豔麗了些。我們今日是過去參加宴會的,總不好喧賓奪主,搶了主人家的風頭。”
柳馥妗連忙抬手按住她的動作,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這個是女兒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成果,阿孃確定要拆了嗎?”
果然,她這話一出,祝雲柔的動作頓時就變得猶豫了起來。
柳馥妗趁熱打鐵,又抱上她的一邊胳膊,抬頭一臉嬌嗔地說道:“阿孃本就生得貌美,只是平日裡更喜歡肅靜的打扮,所以才生生遮掩了幾分顏色。如今既然是賞花宴,那必然是百花爭豔。母親若是不裝扮得豔麗一些,只怕會被人低看了去。”
“齊家可是雲城有名的大家,今日往來的定然是有身份的人,母親不是想要為女兒相看人家嗎?若是不如此裝扮,如何能夠和那些夫人說到一塊去?”
她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面上的表情極其認真。
祝雲柔原本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心思就逐漸動搖了。
如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