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迷霧重重,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
只見她利落地將裴璟身上的衣服盡數撕開,小心翼翼的露出傷口來。
等到把所有礙事的衣服全部都除去之後,她這才看清了傷口的原貌。
只見他的胸口插著一根箭矢,箭頭已經有大半插進了他的胸膛之中,已經快要看不清楚原貌了。
而箭身則是被人粗魯的折斷,有一半已經和箭頭一樣插進了胸膛之中。
他的傷口很深,只怕已經傷到了肺腑。
柳馥妗面上閃過一抹猶豫,到底還是將手指探到了他的腕間。
在感受到手底下的脈搏之後,眉頭確實稍稍鬆散了一些。
還好,這人的傷口雖然看著深,可是卻並沒有傷及重要的器官。
並且裴璟不知道是用什麼樣的法子止了血。
所以現在他的傷口雖然只是看上去嚇人,可是實際上卻還沒有到傷及性命的地步。
意識到這一點,柳馥妗猶豫片刻,便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裡面拿出來幾枚銀針,和一個精緻的小瓷瓶。
之前她手腕輕甩,那幾枚銀針便穩穩的插在了他傷口的周圍。
緊接著她開啟小瓷瓶,將裡面淡黃色的粉末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粉末落下的那一瞬間,裴璟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也不自覺繃緊的身體,牙冠緊咬,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往下落,仿若是正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
柳馥妗生怕他喊出聲來,拿了一塊帕子摺疊好塞進他的嘴裡,隨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裴璟,我現在是在救你性命,這斷掉的箭頭若是一直留在你的身體內,即便是現在不會流血致死,之後也會傷口化膿至死。”
“現在只有我能救你,你若是不想死的話就不要發出一丁點聲音!”
說完這句話,她又等了一會兒。
裴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總之沒有再繼續呻吟出聲。
柳馥妗年底上過一次驚訝,只不過這個時候也並不是遲疑的時候。
只見她從袖間甩出一把匕首,在燈上烤了烤,緊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朝著裴璟胸口處的傷口刺去。
“唔!”
裴璟的身子再一次繃得緊緊的,整個人開始不斷的顫抖。
身子就像是被人用水洗了一遍,有細細密密的水珠,順著他身體的紋理留下來。
柳馥妗就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切一樣,手上不斷的用力,一點一點的都不一樣斷掉的箭頭拔了出來。
箭頭掉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再一次抓起小瓷瓶,把所有的粉末都罩在了傷口上。
裴璟猛然張大眼睛,身子繃的像把弓。
就在柳馥妗心神緊繃的時候,他的身子一鬆,緊接著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柳馥妗再一次鬆了一口氣,看著躺在自己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
正當她想要幫他把衣服穿起來的時候,看著地上的碎片一時間卻又有些犯難。
剛才一時情急,她竟然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給撕碎了。
這會兒裴璟上半身不著寸縷,就這麼赤條條的躺在床上,倒當真是有一種脆弱的感覺。
柳馥妗有些為難的皺緊了眉頭,正準備讓人去尋一套護衛的衣服給他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一陣嘈雜。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擅闖我們的營地?”
護衛的聲音嚴厲的傳來,緊接著便是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有人刺殺聖人,如今本官正在奉命追殺刺客,帳篷裡面是什麼人,還請出來說話!”
那聲音渾厚無比,震耳發聵。
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一陣陣頭疼,顯然是夾雜了內力的。
柳馥妗心中暗道了一聲麻煩,罕見的有些慌張。
但同時她心中也有些疑惑,這天下誰人不知道,裴璟乃是聖人身邊最忠誠的一條狗,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是聖人開口,他絕對會辦得開漂亮亮。
可如今外面的人卻說他意圖謀殺聖人,這可就有意思了。
她沒有立即出聲,外面的人卻有些等不及了,又喊了一聲。
“裡面的人聽著,我們奉命來重大刺客,若是你們不配合的話,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到時候,只怕就來你們都要被刺客牽連,說不定還會落在一個誅九族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