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妗說的理所當然,甚至還帶著一絲古怪的懷疑看著無塵。
“我一直以為,道家講究緣分,應當不會聽信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種說辭,可是現在看來,你們的想法也都是一樣的。”
無塵笑了,有些無可奈何。
“柳馥妗,說到底我不過也只是一個俗人而已,且,我並非是覺得這樣不好,只是你娘到底是普通人,沒有你這般的心性,你難道就不擔心,日後她想起這件事情,知道其中原委,會責備與你?”
無塵好歹也在這柳家住了有一段時間,雖然大多數的時候,柳家人都是見不到他存在的。
可是實際上,他卻是在無形中,把整個柳家盡收眼底。
尤其是和柳馥妗有關的人,他觀察的更仔細。
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祝雲柔不是柳馥妗的助力,反倒更是拖累。
柳馥妗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也能猜到一點,柳瀚文和祝雲柔和離,其中必定會有她的手筆在其中。
如今祝雲柔被牽動了心情,所以對於這些事情多是不在意的。
可是一旦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在算計自己,只怕多少還是會有怨懟的。
柳馥妗不置可否,甚至還好心情的笑了笑。
“不會的,阿孃最是疼我。”
祝雲柔不是那種耽溺於情愛的人。
與其說她真的喜歡柳瀚文,倒不如說,她一直喜歡的,都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人。
之所以一直沒有反抗,也並不是因為真的離不開柳瀚文,而是他沒有傷害到她和柳馥妗。
如今柳瀚文不僅僅辜負了她的信任,辜負了她的真情,還想要傷害她唯一的女兒。
祝雲柔無論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該休息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
無塵知道她不想繼續談下去,也不多做糾纏,一個飛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柳馥妗抬頭看著這四方的院子,看著頭頂廣闊的天空,眼神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知道祝雲柔要和離,柳文勳臉色都黑成了鍋底。
“這件事情到底是父親母親做的錯了,你們太急於求成了,祝雲柔心思柔軟,如果不是把她逼急了,壓根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柳文勳現在無比懊惱。
當初聽到付姨娘說要把柳馥妗嫁出去的時候,他該攔著的。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祝雲柔手中竟然還有聖旨。
剎那間,無盡的悔恨和懊惱讓他稚嫩的臉都爬滿了陰雲。
柳含煙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聽到這話,原本高高揚起的嘴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勳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之前你就和那對母女走得近,難不成是因為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所以你當真認賊做母了?”
她三兩步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堪稱憤怒。
柳文勳瞥了她一眼,眼底沒有一丁點對於姐姐的尊敬,反倒是厭惡的皺眉。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最近這段時間讓你在院子裡面禁足,你不在自己屋裡待著,跑出來做什麼?”
柳含煙被自己的親弟弟這麼訓斥,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一想到他這麼多年和她並不親近,到底還是怒意上心頭。
“柳文勳,你這麼多年的四書五經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我是你姐姐,哪裡由得你來教訓我?”
她雙手叉腰,端的是胡攪蠻纏。
柳文勳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冷冰冰看了他一眼就準備離開。
可是柳含煙如今一朝得勢,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當即拽住他的袖子,怎麼都不願意撒手。
“你不許走,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當真鐵了心向著那一對母女?她們都已經絕情到不要你了,縱使你百般討好,她們也還是不願意和你親近,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什麼嗎?”
她義憤填膺,小臉漲的通紅,手指都緊緊的捏成了拳。
柳文勳被她拉扯著,動彈不得,一雙眼睛落在她拽著自己袖子的手上,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放手。”
“我就不放!”
柳含煙大聲拒絕,轉身看向付姨娘,委屈的癟著嘴。
“娘,你看看弟弟,他真的是跟別人學壞了,竟然對我這個親姐姐這麼說話,我明明都是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