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妗只是想到這裡,就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
她垂下眼睫,沒有把目光落在這些人身上。
而裴璟似乎也並非是真的想要得到一個真正的回答,目光緩緩在這些人身上移動。
若是三息之後,那人沒有回答。
那麼,接下來,他就不會再有說話的機會了,會直接變成一具屍體。
不知道是因為那些人被嚇傻了還是其他,僅剩的幾個人竟沒有一個人喊出聲,甚至有種呆若木雞的感覺。
空氣中的血腥味又濃郁了幾分。
直到那些人僅僅只剩下最後三人,中間一個看著年級最小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嘶吼出聲。
“狗雜種!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了!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英雄漢,你有本事就來啊!”
他眼睛紅的像是能夠滴出血來。
手指緊緊的捏著手中的刀,想要衝過來,可是卻被人死死的壓制著。
裴璟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波動。
緩緩抬頭看去,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許久。
忽的,柳馥妗聽到他開口。
“我記得,你是陳家的嫡次子?”
話雖然是疑問的,可是語氣卻是篤定的。
少年愣了一下,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唇相譏。
“老子是你爺爺!”
“放肆!”
朔風直接一刀柄砸在他身上,痛的那少年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都搖搖欲墜。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服軟,而是試圖把脊背挺的更加筆直。
朔風有些惱怒,一腳踹向他的膝蓋。
只是還沒碰到他,就被裴璟阻止。
“陳大人好歹也是肱骨之臣,想來他的兒子應該也是清正廉明之輩,朔風,放尊重點。”
朔風愣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最終還是乖乖退下。
可是那少年卻並沒有領情,而是越發憤怒的瞪著裴璟。
“狗賊,你不配評價我父親的過去,他不是你這種人可以比擬的!”
他雙目赤紅,身子更是往前衝了幾步。
裴璟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忽而就笑了,只是那笑容多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涼意。
“我是不配和他比擬,畢竟像他這種沽名釣譽之輩,只怕也不會有人願意與他同流合汙。”
“你胡說什麼!我爹一直都是清正廉明,從來沒有貪汙過一分一毫,更沒有做過對不起國家百姓的事情,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麼侮辱他!”
少年嘶吼著,掙扎著。
就像是困獸困於牢籠,不斷地用自己的身軀撞擊牢籠,就是不願意就此被人禁錮。
只可惜,老虎撞不碎鐵籠,他也同樣掙脫不開禁錮。
反倒是壓著他的兩個人,手上用力,直接就把人壓的跪倒在地,臉也緊緊的貼在地上。
原本就滿是血跡的臉這會沾染上骯髒的泥土,傷口處傳來尖銳的疼痛。
只是那少年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絲毫不願意放棄。
直到……
“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國家和百姓的事情?陳小公子,你對你父親還真是尊崇啊,只不過,你大概是從來不知道你父親背地裡做的那些事情吧。”
“你滿口噴糞!你再敢侮辱我爹,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陳思追不斷地怒罵,掙扎。
眼底的恨意幾乎要凝結成實質。
柳馥妗看了一眼他的慘狀,有些不忍,轉過頭去不再看這些。
只是她的小動作卻被裴璟捕捉到。
他偏頭,嘴角甚至嗐帶著一絲笑意。
“這就看不下去了?我印象當中的柳家大姑娘巾幗不讓鬚眉,可不是這麼一點事情就可以打倒的人。”
他輕笑,聲音輕輕的就像是羽毛,在人的心尖不斷地搔弄。
柳馥妗只覺得耳根子有點癢,忍不住抓了一下。
緊接著,耳畔的聲音就更勾人了,讓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興趣管你的事情,只是著人既然不能留,那最好還是趕緊解決,不然的話,若是一會官兵過來了,只怕是會有麻煩。”
她說的認真,心中確實也是這麼想的。
因為剛才她就看見了,這裡的人大概是早就已經知道身後有人跟著,所以一開始就逐漸往城外來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