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挺直,在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外露。
那樣子仿若她只是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並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
柳瀚文的胸膛起伏愈發激烈,呼吸也越來越急促,那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呼吸不暢暈過去。
可偏偏在場的人都沒有在意他。
裴璟低下頭,看了一眼渾身繃直的柳馥妗。
她看上去似乎並不在乎這一切,可是他看的分明,他的眼底分明帶著一絲薄薄的血絲,看著便讓人心生疼意。
“妗兒……”
他低低的喚了一聲,語調親暱。
柳馥妗迅速回神,深吸一口氣。
“我今天過來不是與你們起爭執的,而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當初母親為我準備了不少嫁妝,都是他費盡心思從外面蒐羅而來,如今我既然要走,那自然是要把東西也拿走的。”
她知會了一聲之後,就抬腳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是剛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怒吼。
“柳馥妗,你什麼時候學的?和你那個母親一樣冷血了?你母親的東西都已經被她拿走了,如今留在府上的都是我柳家所有,你既然有本事請聖人做主,斷絕你和柳家所有關係,那如今柳家所有的一切你也絕對不能拿走。”
柳瀚文終於緩了過來,他的眼睛裡面帶著濃濃的怒意,可是到底礙於裴璟在場,沒有敢上前動手打人。
可是柳馥妗絲毫不懼,眨巴著眼睛笑了笑。
“若是說這話的話,那父親可就說錯了,畢竟我母親給我準備的東西,用的全部都是我外祖給她的錢,沒有動過柳家一分一毫,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只管讓管家把賬本拿過來對一對便是。”
她昂著頭,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驕傲的天鵝。
柳瀚文原本以為這下子總算是拿捏到了她的把柄,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有些將信將疑的朝著一旁的管家看了過去,就見後者面露難色,壓低了聲音斟酌著用詞說道。
“確實是這樣,當初大太太自大姑娘一出生就開始準備嫁妝,她所準備的那些東西里面有不少是將軍府送來的,還有一些是用她自己鋪子裡賺的銀子買的……”
總而言之,那就是當真是一點也沒有用到柳家的錢。
“噗嗤”
看著柳瀚文那張青白變化的臉,柳馥妗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仿若既壓了這麼長時間的怨氣,終於得到了發洩的出口,她的笑聲如同銀鈴一樣的傾瀉在院子裡面。
“父親現在還覺得我拿走的是不屬於我的東西嗎?”
她饒有興趣的盯著對面的父子,兩人卻見他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甚至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一時間,柳馥妗心頭竟然升起一股無趣的感覺,翻了個白眼,轉身就直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柳瀚文原本是想要追過去再罵幾句的,可是他還沒有抬腳,裴璟就已經先行擋在了他面前。
“柳大人今天冒昧到訪,當真是有些不對,可是我這次不僅是過來宣讀聖旨的,也是奉旨過來查案的。”
“關於方誌文貪墨賑災糧之事,不知道柳大人可曾知道什麼內幕?”
裴璟身上的氣息太過於強大,柳瀚文原本是不想理會的。
可是他一直盯著他,讓他一口氣沒能上來,竟然直接暈死了過去。
一時間,場面再度陷入混亂之中。
裴璟沒有理會這裡亂糟糟的一切,頗為好心情的去了柳馥妗的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就已經做好了離開這裡的準備,院裡面的下人已經把這裡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裴璟挑了挑眉,心中對柳馥妗更加搞看了幾分。
他沒有用氣暈柳瀚文的事情邀功,只是默默的讓自己的人也加入了搬運東西的佇列之中。
只是饒是早有準備,這些人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也確實花費了不少時間。
日暮西垂,柳家人因為這邊的動靜頻頻探出頭來,就連劉老太太都被吸引了過來,進來就是柳馥妗一通指責。
只是不等她把話說完,柳馥妗就直接讓認把她給打了出去。
柳老太太丟了面子,氣得跳腳,差點也和自己的兒子一樣暈倒。
柳馥妗渾然不在意,只是卻不想在轉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柳家二老太太。
自從上一次利用了這位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