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火持續了三天三夜。
離得遠的人只聽到了那些哀嚎遍野的野獸叫聲。
直至幾日後,動靜漸漸的小。
四周安靜的可怕,就像是亂葬崗一樣。
人類的鐵騎軍聽說了陸粥他們消失的方向,扔掉了身上沉重的裝備,橫渡了一百多公里的核輻射區。
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
有的是殘肢斷臂的身體,焦黑的土地。
被轟成平原的焦土中心,圍著好幾隻眼神呆滯的喪屍。
而他們的中間,是一棵一米高樹。
以樹為中心周圍的六米,並不像其他地方一樣土地焦黑,下面的土地顏色很正常,還有著一些植物。
而樹下面,一個個母親抱著剛出生的孩子,靜靜的看著他們。
他們喪屍問:“你們的大人?”
那幾只喪屍眼神才動了動,指了指大樹下面。
那樹下面,是江墨的屍體。
“都死了。”
“粥粥大人和敵人同歸於盡,她最後說的一句話是,好疼,再然後啊,就留下了這棵樹。”
“江墨大人也死,他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樹面前,旁邊那兩半廢棄的晶核,是江墨大人的,被別人給挖出來的,最後他利用晶核殺死了剩下的那幾個敵人。”
在這片沾滿了核汙染的荒蕪地區,生長不出任何的生機。
那一棵奄奄一息的樹。
被江墨臨死前用自己的身體作為養料,將這棵樹給養活了。
喪屍本來沒有情緒的,至少他們這個級別的喪屍情緒沒那麼複雜。
可是現在他們卻是滿眼的絕望,眼裡帶著淚水,臉上的笑容比哭的還難看。
“我們贏了呀。”
“可是,可是全都死完了。”
“二十萬喪屍如今就只剩下我們五個,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們看到了前面的那條河沒,水都是紅的,粘稠的。”
“看到這具屍體沒?”
“哦,差點忘了,沒有屍體,是屍骨無存。”
“你們有沒有記起來,粥粥大人,她其實才六歲,是我們喪屍軍團裡面最小的喪屍。”
他們痛哭流涕,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他們是騙子,說好的要帶我們回喪屍城過年,過我們喪屍的第一個新年。”
他們的粥粥大人很可愛,臉上總是帶著明媚的笑容。
不管喪屍的等級高低,她總是笑眯眯的喊著哥哥姐姐,拉著他們的手撒嬌。
她唱歌不好聽。
偏偏喜歡教他們唱歌。
還有她明明開了一個喪屍學院,三番五次的逃課,一點也不愛學習,平時最喜歡吃那些沒有營養的垃圾食品……
江墨大人呢?
他最不喜歡人類了。
他覺得人類的世界實在太複雜了,他明明只是想和大家好好的生活,但最後的他走出了喪屍城,一直守在海中洲前沒有後退一步。
而苟延殘喘的他們。
活著的目的,就是保護這幾個在核輻射區的孕婦生下孩子。
死神詛咒的土地上,不可思議的誕生出了新生命。
新生兒的聲音很響,像極了新出的太陽,那樣的朝氣蓬勃。
而這一小塊淨土,是陸粥留給他們最後的禮物。
這處的荒原大戰,而海中州的城前也發生了一次大戰。
幾十萬普通人變成了喪屍,用血肉之軀築起了一堵肉牆,沒有讓敵人踏進海中州。
海中州的這一仗,打得無比的慘烈。
他們贏了,也等來了支援。
但是再也沒有人能夠歡呼雀躍,只是沉默挖坑讓戰士們入土為安。
他們挖到手上磨起了老繭,挖的皮肉都被磨破了,鮮血淋淋,卻一刻都不敢停下,眼淚混著血掉入了坑裡。
紛飛的大雪好似永不停歇,漸漸的覆蓋了染血的土地。
海中州的人說,原本已經結冰的河水,硬生生被溫熱的血將冰塊全部燙化了,河流裡的魚兒跳來跳去,跑到了岸上,不敢喝一口河水。
從戰場上死裡逃生的郝池剛剛醒過來,就來到了海中州,只停在了荒原的邊緣,不敢走進去。
他臉色慘白無比,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
最後轉身離開了。
去了上次他們聚會時的地方,那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雪人還擺在那,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