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衾淑靜靜地站著,祖母則是到了雕花楠木櫃前取出一個盒子,老夫人將盒子拿到桌案前,又叫公儀衾淑坐在憑几上,這才慢慢開啟木盒。
隨著盒子開啟,裡面的東西也慢慢露了出來。
是一環白玉髓岫紋瓔珞,精巧別緻。
“這是?”
老夫人看著公儀衾淑指了指那瓔珞,慢悠悠得開口。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公儀衾淑看著那白玉髓岫紋瓔珞,心下一痛。
“當年你快出生時你母親差人為你打了這支瓔珞,瓔珞做好之時你已被送去你外王母那裡,於是我便替你收著了,如今你回來了,便收好吧。”
老夫人將木盒推到公儀衾淑面前。
公儀衾淑噙著淚,感激的看著祖母。
老夫人摸了摸公儀衾淑的臉,笑道。
“傻丫頭。”
和祖母又說了會話,公儀衾淑突然想到自己已兩日不曾去書亭了,便想開口求祖母恩典。
“祖母,孫女之前都是在汝陽王府讀書的,現下已有兩日不曾去了,今日能否前去?”
老夫人想了想,問到。
“去汝陽王府讀書幾年了?”
“三年了。”公儀衾淑答到。
“去吧,去見見你的表家兄弟姊妹們。”
聞言公儀衾淑歡欣地點了點頭,又說了幾句,便回院落吩咐艽藎準備著了。
公儀府距離汝陽王府更遠些,這些小廝又都是新面孔,芸娘不放心,也就一同跟著來了。
進了汝陽王府的門,公儀衾淑更加快了腳步,極快的走到書亭。
眾人見公儀衾淑來了皆是一愣,轉而又放下心來。亦如過去抱著公儀衾淑的胳膊說到。
“嚇死我了,我還真的以為你今後都不來上課了。”
“不能夠,這幾日太忙了,所以誤了。”公儀衾淑看這眾人的浮於臉上的惦念,很是感動。
“能來便好,衾兒快坐好,學究該來了。”亦維凡提醒道。
公儀衾淑坐下不一會,學究便來了
裴少珩溫柔地看著公儀衾淑。
巧然輕笑,眉目如素,眸裡沁出吟吟笑意,他將她的笑納入眼裡。將她的明媚封進心裡。
老學究依舊講著經學,這次公儀衾淑卻聽得懂了,聽懂歸聽懂,但她依舊對治國攬政不感興趣,於是她偏過頭,對上了一雙誘人沉淪般的星眸。
只一秒,華宸便又面無表情的看向學究。
反應過來後,公儀衾淑也轉過頭,心不在焉地在宣紙上塗了塗。
而這一瞬,華宸嘴角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帶到下了課堂,眾人圍坐在蒲團上。
“衾兒,回了家可還慣嗎?”亦維凡將書卷攤在案几上問。
“還算習慣,每日裡也很想鎮國公府。”
“我同你講,你可當心著些,我母親說了,你父親那可是一宅子的牛鬼蛇神,可不比咱家裡歡脫安逸。”
公儀衾淑想了想雲慧枳同那幾個小妻,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道。
“索性大家都在面子上下功夫,這一家子就這麼稀裡糊塗過吧。”
她也想明白了,各家自有各家的不同,公儀家小妻多,嫌隙事端也多,古往今來更有兄弟姐妹毫無情義,視各自為死敵,她們姐妹幾個雖不親厚,好在也不至如此。
“我原以為家中還是子嗣興旺得好,如今看著衾兒如此,便再不敢恭維了。”
裴少珩看著公儀衾淑臉色黯淡,便能想到一定是在家裡不甚痛快。
“少珩哥哥自幼長在金餑餑裡,也並無兄系姊妹,況你還是男子,哪裡知道女子的難處。”
亦如邊說著,邊站起身來招呼女使收拾書箱。
裴少珩微微蹙起眉頭,低垂的眼眸透露出失落。
是的,他不懂,所以他幫不上她什麼。
“統家宗族,合而必分,分則必合,榮辱禍福相依,又何須計較細枝末節,且於你在鎮國公府一般便可。”
華宸靜靜地看著公儀衾淑說完,轉而將藏有暖意的目光斂回,只剩兩波靜池落在他袂袖一處。
“衾兒在家備受呵護,同公儀府自是不同,如何能以同等心態對待?”亦維司皺眉道。
公儀衾淑此刻卻似沒聽到亦維司的話一樣,心下一片波瀾,不禁讚歎華宸心思縝密,通達明澈。
這些年自己在鎮國公府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