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夫人剛伸手,小廝便把玉佩收了回去,她回過神來,將手裡的休書撕得粉碎,看著二人陰狠的笑著:“休書?哪裡有休書?你們這群短命的!個個都想著搶我的!做夢去吧!”
公儀衾淑不語,身旁的小廝又將一份信函拆開。
“可看清了?剛剛那份是謄錄的,這才是胡公子寫的,做妻子的,竟連自家夫君的字都不識得。”一旁的小廝輕笑道。
“你不是識的,胡家長輩自是有人識得。”公儀衾淑淺笑著開口,聲音淺淺,卻字字砸在胡家三夫人的心尖。
“你究竟想幹什麼?你們家主子費盡千辛萬苦就是為了嫁給一個死人?”
“那你呢?那你有為何要苦苦守著一個死人?胡三爺粗鄙不堪,好色成性,惡事做盡,家中小妾填房無數,你又何苦守著?”公儀珢華字字錐心。
“我…我…”胡三夫人驚恐的趴在地上,已完全沒了頭緒。
“你為財,所以你千苦萬苦也不願離開,哪怕是胡三爺再混賬你也忍著。”
“不!你胡說!我沒有!”
“你為了分的胡家的財地,最後你不惜殺死他!”
“你胡說!你胡說!殺他的是公儀家的人!”胡三夫人掙扎著上前,卻被小廝緊緊按在地上。
“是你不遵醫囑,郎中的藥日日都送來,你卻不給他服用,讓他身體每況愈下,任他胡鬧,盼的他早死!”
問聲,胡家夫人安靜了下來,害怕的看著眼前的二人。
“人雖是公儀家殺的,但你一樣逃不掉,胡三爺的就診單,買藥的收據,若我沒猜錯,你府裡應當還有開好的藥劑,屆時我將證據呈堂,你們便一齊去與他陪葬吧!”公儀衾淑故意提高了音調。
“你以為這些就能讓我認嗎?你們這是誣陷!誣陷!”
“你可以不認,但這些罪證送到哪裡都是一樣的,胡老爺自是知曉自己兒子的身體的,你有無好生照料,我是否冤你,他老人家看到這些自有定奪。”
胡三夫人愣著不再言語,心下飛速地盤算著,突然猛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的給二人磕著頭:“求求二位姑娘了,放我一條生路罷!我現在就離開胡家!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家主子隨時進門!求求二位姑娘,放過我吧!”
公儀衾淑起身,笑著將她扶起溫柔道:“夫人哪裡的話,今日我二人為何來找夫人,不找胡家尊者,夫人可曾想過為何?”
胡三夫人愣在原地。
“正是我家主子有意替夫人遮掩,像他那樣的腌臢潑才,有幾個願意嫁?夫人除了她,也算是順了我們主子的心了,我們主子心理是感激的!”
公儀衾淑這番說辭下來,胡三夫人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今兒個我們主子能替夫人遮掩,那明日呢?我們能查出來的,府衙定也能查出來,到時候…”公儀衾淑循循漸進,略做為難道。
“求姑娘救我,求求二位姑娘了!”胡家三夫人再次跪了下來。
“我們可救不了你,你得自己救自己。”公儀珢華道。
“請姑娘明白示下!”胡家夫人淚眼婆娑地磕著頭。
“現下你同公儀家一人擔一責,公儀家鬧起來,要翻供,遲早會查到你,若胡家查出來謀害公子的歹人並非你與公儀公子二人,主動撤下訴狀,這事便也解決了。”公儀珢華的話輕輕的飄來。
聞言公儀衾淑震驚地看著公儀珢華,公儀珢華卻不看她。
胡三夫人得了啟發,又驚又喜地像逃似的跑了出去。
公儀衾淑二人也乘著車回公儀府,一路上不曾有話,公儀衾淑的嗓子鼻腔彷彿萬千柳絮塞著一般,又酸又癢,心裡難受的緊。
公儀淏卿同公儀昀阡做好暗訪,找好人證後,便帶著佃租冊子前往劉二平處了。
看到公儀家的帖子,劉二平便備了酒菜,公儀家將莊子租用給他,還默許他包黑莊子,理應也是他半個東家,況租金還未交付,他也不知這二位年親後生是否是來收取得,在他心裡大抵是看不上這些毛頭小子的,兩三下灌醉了抬回去便無礙了。
酒過三巡,公儀昀阡歷數著劉二平這些年的勞苦功高,又閒話了些別的,夾起一口菜送入嘴中,這才嘟囔著:“劉二,今年這租,我們還是不討。”
聞言,劉二平倒酒的手一頓,轉而又嘿嘿地笑了兩聲:“那二位公子是為了?”
公儀昀阡指了指劉二平略有醉態的笑了笑,又重重地拍在租佃簿子上:“這裡面!可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