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看著公儀硒臉上緩緩升起怒氣,繼而又道。
“大爺將他的莊子和柳小妻的都黑包給一個叫劉二平的,收取四六利,這是柳小妻同大房老爺的往來書信,還請主君過目。”
女使從紫苑手裡取過書信呈於公儀硒,公儀硒細看了內容,又看了落款與字跡,果真如紫苑所言。
紫苑又道:“劉二平已被請至府中,還請主君一審。”
“把劉二平叫上來。”公儀硒冷冷道。
待劉二平進入正堂,見屋內這般多的人皆又見氣氛頗為嚴肅,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劉二平,當日我大哥包給你共有幾個莊子?”公儀硒問道。
“三個,三個!”劉二平有些害怕道。
“哪三個?”
“清水莊,白駝莊,還有衛家莊。”劉二平忙思索了起來。
聞言,公儀硒面色更陰沉了幾分,白駝莊正是他給柳俞凝傍身的莊子。
柳俞凝伏在地上慌亂的想著對策。
紫苑又開口道:“這第二罪便是柳俞凝私放印子錢,自八年前起,柳俞凝便做了這生意,當時她遣奴婢姐姐還有一個叫王全的作保當錢民,用王全來聯絡其他線人,可有一日,朝廷來查盤口,正好查到了王全,於是柳俞凝便叫奴婢姐姐毒殺王全,並以奴婢的命威脅奴婢姐姐出去頂罪,這也正是為何三年前冬日雪地裡會出現屍體的原因,那人正是王全,事後奴婢姐姐被杖殺。”
紫苑將將柳俞凝放印子錢的憑證呈上,公儀硒看著那些票號憑根還有契約文書,手也漸漸抖了起來。
“奴婢姐姐自知生還無望,便將這些年來柳俞凝的罪證收集起來封於木匣之中,直待有一日柳俞凝對奴婢起了殺心,好護佑奴婢一命,待到奴婢年滿出府後,柳俞凝怕奴婢將她的惡事說出去,便派人來劫殺奴婢,還好奴婢命大得人相助,待疾疫平定之後,奴婢害怕柳俞凝還會對奴婢不利,只好再回府裡求主君庇佑。”
聞言,雲慧枳也頗為震撼。
“這第三罪,便是柳俞凝毒殺趙小妻。”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公儀硒將手中的單子緊緊地捏著,雲慧枳忙呼道。
“都下去!”
眾婆子將幾個證人帶走,只留下家中幾人。
“你剛剛說什麼?”公儀硒站起身來,不敢相通道。
“是柳氏毒殺趙小妻!”一旁沉默了許久的康小妻突然開口道。
柳俞凝掙扎著,嗚嚷著,兩個婆子卻將她越按越死。
“當年趙小妻懷子,頗得主君寵愛,柳小妻心生妒忌,起了殺心,趙小妻懷子時很是腰痠背痛,主君遣郎中來看過,說是溼氣重。”康小妻緩緩道。
公儀硒微微顫著手道:“是,是有這回事!”
“事後郎中開了藥,趙小妻將藥一碗碗的喝著,可是眾人皆不知,這副藥中有一種藥材叫烏頭,此物必得斟酌用藥,若劑量大了,烹煮久了,便成了毒物,烏頭還分草頭與川烏,草頭毒性更甚,當日便是柳俞凝將趙小妻藥劑裡的川烏換成了草頭,這才害了趙小妻同她那可憐的孩兒!”
公儀硒驚得猛向後退了兩步,雲慧枳忙著上前扶著他。
康小妻繼續道:“當日趙小妻逝去,柳俞凝急急將趙小妻屋裡人都打發了,又將屋內用具衣服全燒了乾淨,奴婢對此事生疑,原也是猜測,直待那日見了紫苑,紫苑將其遭遇說與奴婢聽,奴婢這才能斷定。”
紫苑見康小妻說完後又道:“當日柳俞凝叫奴婢姐姐毒殺王全,便也是用的此法,柳俞凝讓姐姐按照藥方配藥,連配了五六次,又叫姐姐將藥包裡的烏頭取出,磨成粉加在王全飯菜中,最終將其毒殺,當日姐姐將那方子留下,買藥的收據也具在,請主君過目。”
女使將方子遞給公儀硒,公儀硒只是捏著方子淡淡的瞟了一眼。
公儀硒雙目泛紅,眼神空洞,晃晃悠悠地走向柳俞凝,手中的方子也飄落在地。
擒著柳俞凝的婆子見公儀硒走來,便將柳俞凝放開,二人退至一旁。
公儀硒將柳俞凝嘴上的布條取出,顫抖著抬起她的臉,楠楠道:“這些年,我待你不薄,為什麼?”
“為什麼?”公儀硒怒罵道,將柳俞凝狠狠地甩開。
柳俞凝已滿臉淚痕,現下被公儀硒一摔,兩側頭髮散落下來,就著眼淚粘連在臉上,好生狼狽。
柳俞凝急急地爬過去扯著公儀硒的袍角,一個勁兒地啜泣著,脖子與額角青筋四起,愣是嗚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