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給二姑娘備的,肯定是最好的,她舍了好的不要反而要姑娘的,誰知道又要搞什麼鬼?或許她就是想趁出嫁前再欺負姑娘一次!”艽藎深覺忿忿不平。
“好啦,把東西收起來明晚給她罷,我也乏了,你也早點睡罷。”
公儀衾淑笑著安撫著艽藎,叫她莫要再說了,她抬手揉了揉額角,許是酒勁有些上來了,有些暈乎乎的。
艽藎將包布收好,不甚解氣地抱了出去,剛走出去幾步又折回來,不滿地走到燭臺邊。
她忘記給姑娘熄燈了!
“呼!”艽藎重重地撥出一口氣來,像是發洩一般。
看她這般模樣,公儀衾淑蒙在被子裡笑出了聲。
待艽藎回屋後,惱怒的地將包布丟在桌上,不滿地抱著雙臂。
她不由暗歎自家姑娘的好性子,若是她,她早把這扇子扔了,怎還會再給她?臨了了還要作踐她家姑娘一遭,真當她家姑娘是麵糰捏的!
艽藎越想越氣,不由得看向那個布包。
心生一計。
“那就祝二姑娘夫妻和睦,琴瑟和鳴!”艽藎拿起剪刀狡黠一笑。
次日戌時,艽藎將包布送到蘅蕪苑,女使從艽藎手裡接過後便直直地進了公儀珢華的屋子。
“姑娘,這是五姑娘屋裡送來的東西。”女使抱著布包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公儀珢華走過來接過來布包。
待女使走後,公儀珢華將布包緩緩開啟,看著眼前精巧的合歡扇頗為感動,想必當日衾兒用了心了。
公儀珢華將合歡扇舉起賞玩,待擺正時,突覺不對,她看著扇面,嘴角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公儀珢華略略沉吟,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合歡扇收了起來。
公儀珢華出嫁那天,雲慧枳前一日晚上翻來覆去地都不曾安眠,可第二日精氣神比公儀硒還足,忙著張羅著。
公儀珢華起了個大早,早早的告慰了祖先,便回屋子裡著準備了起來,衣物一層層地套著,外頭賓客嚷著鬧著,鑼鼓隊敲著,熱鬧也頭疼。
算著時辰,沈家迎親的也該到了,眾人在門口等待著,玩鬧著,齊齊探著脖子看著路口。
“來了!來了!”
一小廝忙上前兩步,待看到確實是迎親隊伍,忙歡快的跑回人堆裡。
遠遠地,一整隊火紅的人影漸漸清晰,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再靠近,沈文濤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頭,後面跟著長長的送親隊伍,鑼鼓喧天地往公儀府門口去了。
公儀硒略略緊張的清了清嗓子,又對著銅鏡理了理髮須衣衫,雲慧枳看著他很是好笑,心中暗暗腹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公儀家主君要嫁呢!
沈家是大戶人家,公儀硒暗下決心絕不可表現的太過歡愉,免得被人道些拜高攀附,失了讀書人的風骨,想到這裡,公儀硒臉色拉下來三分,對著銅鏡一陣扭捏,試圖找到一個看起來嚴肅活潑表情。
待賓客至席間,二人忙上了正堂等候,眾人也等著公儀珢華出院子。
屋內,當公儀珢華取出合歡扇置於面前,女使細細端詳一番,臉色鉅變,異常震驚,皆亂了陣腳。
“姑娘,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女使拿著托盤焦急道。
“快,快,快去主母屋裡取另一柄來。”懂事的大丫鬟忙反應過來,催促著身邊的女使。
那女使聞言趕忙往雲慧枳屋內跑去。
“等等。”公儀珢華叫停了女使。
“就用這柄。”公儀珢華聲音緩緩,卻異常堅定。
眾人無奈,僵持了半天,終是順了公儀珢華。
待女使扶著公儀珢華出門後,雲慧枳和公儀硒看著自家女兒感觸頗深,幾近落淚,待至目光看到合歡扇時,二人笑容僵在了臉上,雲慧枳又慌又怒,女使從後方繞過來附在雲慧枳耳邊俏聲道。
“主母,奴婢們勸過了,二姑娘執意如此,奴婢們也沒辦法!”
雲慧枳強撐著笑,後手用左臂衣衫擋著,自身後探出狠狠地擰了女使一把,女使吃痛,卻也不敢發作,只緩緩牽出一抹笑來。
沈文濤進門相迎,笑著問安過後去接新娘子,待看到公儀珢華的合歡扇時,臉色微變,不過很快便又莊重自若的同公儀珢華給岳父岳母敬新茶。
堂內眾人看著公儀珢華也頗為震驚,只見公儀珢華手捧著的合歡扇面兩側的黃絲穗流蘇一長一短,很是滑稽。
但此時公儀衾淑可笑不出來,她不知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