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郡公擺擺手,哀嘆一聲道:“無妨,無妨,小公子是個可憐的……”
聞言,公儀衾淑緩緩坐下,心中悲切油然升起。
老郡公又同鎮國公夫人閒話了些別的,終於將話題落在公儀衾淑和裴少珩親事上。
世子笑得開壞,世子妃笑得淡然。
裴少珩同公儀衾淑都坐在左右席的次末,裴少珩認真聽著長輩的談話,公儀衾淑略垂著腦袋。
待說到聘禮的事,裴少珩側目直視公儀衾淑,眼中萬種深情,老郡公恰巧看在眼裡,直笑得合不攏嘴,不由暗歎自己當初與鎮國公府定親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從老郡公處出來,世子一家送鎮國公夫人等人出府,裴少珩看了眼十一,十一猛地一拍一拍腦袋,苦著臉對裴少珩說。
“哎呀!忘了!”
裴少珩心下無奈,走上前去,對公儀衾淑寵溺地溫聲道。
“等我。”
公儀衾淑隨不知他要幹什麼,但還是在府門前等著了,鎮國公夫人已上車,見遲遲不見公儀衾淑,便撩開簾子疑惑道。
“衾兒?”
公儀衾淑深深地看了眼裴少珩離去的方向,轉頭對鎮國公夫人笑著撒嬌道。
“外王母,等一刻鐘吧。”
鎮國公夫人看著她,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坐回車裡,將車簾放了下來。
亦二夫人滿意地笑道:“母親,您瞧世孫與衾兒,真是一對璧人,自小的情意,果然比旁的親厚!當日讓衾兒來汝陽王府唸書果然是沒錯的!”
想到這,亦二夫人心中又有些憂愁,若自家如兒同白家哥兒也能向衾兒同世孫這般情意深厚便好了!
不出半刻,裴少珩提著一個扁形的黃花梨食盒,公儀衾淑不由得想發笑。
原來還是給自己送吃的。
裴少珩將食盒遞給她,有些不自在得笑了笑,不好意思得說道。
“若不好吃,也別丟了。”
公儀衾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這時十一湊過來一臉驕傲地悄聲道。
“這可是世孫做的,栗子糕,我也搓了一個,最醜的那個,外姑娘行行好,把那個留給艽藎吃吧!”
聞言,公儀衾淑半是感動半是好笑更多的是訝異。
一雙十數年都與書卷紙筆相伴的雙手,竟然會出現在膳房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汝陽王府世孫竟會做著廚娘的營生,只為了縱著她的那點陋習。
公儀衾淑鼻尖一酸,心疼,感動,說不清楚。
待回到公儀府,公儀衾淑開啟食盒蓋子,艽藎,絳禾也都湊了上來。
三人的神情由期待變為疑惑再變為說不出的無奈。
絳禾搖了搖頭道:“相貌醜陋。”
公儀衾淑抿了抿唇對艽藎疑惑道:“你能看出哪顆最醜嗎?”
艽藎將食指屈起,抵在鼻尖略做思索,鄭重道:“皆是醜陋。”
這時芸娘從外院走了進來,見著盒子裡其貌不揚的栗子糕疑惑道。
“這是那家藥鋪將消食丸搓的這樣大?”
絳禾:“……”
艽藎:“……”
公儀衾淑:“……”
臨近歲上,桓王殿下同八王爺袔溟被從薊州調回汴京,袔溟回到王府後,一眾妻妾見他臉糙面黑,蒼髯如戟,驚都說不出話來,去抱兒子,直直地把兒子嚇哭了,此後再不與他親近,袔溟心中苦悶異常。
清早,外院一片窸窸窣窣,艽藎出院子看了,原來是眾小廝在收拾公儀珢華的嫁妝,統一裝箱造冊,搬上馬車。
三個姐妹均出來看這個熱鬧,公儀珢華的嫁妝要比程莞初當日進府還要豐厚,足足抬了好幾十箱,另又有老太太備著的一份,裝點門面,很是夠用了。
公儀珢華嫁入昌平侯府是高嫁,嫁妝自然要豐厚些,雲慧枳近半年來全心全意地為公儀珢華打點,自然樣樣都是個頂個兒的。
忙活了半晌,總算是安靜了,公儀衾淑靜靜地坐在床邊,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她站起身來,從紅木頂櫃裡翻出一個包裹,開啟卻是一件合歡扇。
公儀衾淑伸手摸了摸,這扇面是四個月前她做給公儀珢華的,那時候她們四人還湊在一起為公儀珢華做嫁妝,公儀玟若總嘲諷公儀懷柔手藝不好,而公儀珢華想方設法讓公儀懷柔找點別的事情做。
想到這裡,公儀衾淑不禁嘴角上揚,其實有時她們還是很像親人的。
程莞初懷孕後她們經常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