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公儀衾淑笑笑,繼而略做苦惱之態,半求半勸道:“媽媽您也知道,我年紀小,做事不周到,您在這府裡這麼多年,經驗老道,這底下的人聽不聽的,都是您一張嘴的事,您看我這馬上就出閣了,也待不了幾天,您叫大傢伙再操勞幾天,我過些日子將銀錢補上,您們這些年長的也別同我一般計較,大家夥兒好生的把日子過下去比什麼都強!”
莊媽媽笑笑:“可不是嘛!姑娘這份心奴婢們都懂,回頭奴婢便叫那些個懶貨動起來,姑娘放心罷,有我老婆子,誰敢怠慢姑娘?”
“有媽媽這句話我便放心了。”公儀衾淑放心地嘆了嘆。
“姑娘可還是別的事?”莊媽媽伸了伸脖子湊近些道。
“也沒別的了,絳禾,去送送媽媽。”公儀衾淑朝著絳禾說道。
“媽媽請。”絳禾朝著公儀衾淑點了點頭,遂將莊婆子送出。
莊婆子出了門,見絳禾放下棉簾,折身回去,又摸了摸懷裡的銀子,這才滿意地回了小廂院。
眾人見莊媽媽回來,便撩起簾子將她迎進來急急地問道:“怎麼樣?姑娘說什麼了?有無發怒?”
莊媽媽坐定,自顧自倒了杯茶水,挑著眉眼諷刺道:“發怒?她發什麼怒?剛才找我過去求我來了!叫咱們體量體量,別跟她作對,過些日子她就將銀錢補上了,本就是個小丫頭又能有幾天的鬧騰?差的遠著呢!”
聞言眾人都奉承道:“是呀,這院子裡總歸是莊媽媽說了算的。”
午間,秋媽媽在外院晾衣服,只聞得外堂裡艽藎同絳禾邊攏爐火邊罵道:“那樣醜惡的嘴臉,姑娘的還得受著,又硬生生塞了莊媽媽那些個銀錢!好處都讓她一個人佔了!”
絳禾忙開口打斷她道:“可別再說了,若是叫旁人聽見了,人人找姑娘要,姑娘怎麼辦?姑娘臉皮薄,哪遭得住這些老婆子!”
聽到此處,秋媽媽眼睛一轉,暗自咬牙罵了莊媽媽一句,提著木盆便走了。
見聽牆角的離開了,艽藎和絳禾相視一笑。
一連幾日,公儀衾淑院子裡都烏煙瘴氣,婆子丫鬟個個懶怠,公儀衾淑也不吩咐她們活,只任她們鬧著。
“芸娘,這個莊媽媽同秋媽媽誰更頂事兒些?”公儀衾淑將剪下的花枝枯葉攏到一處,用紙包了起來。
“按理說是莊媽媽的,莊媽媽進府更久些,那下頭的都聽她的,每月月錢都得孝敬她些。”芸娘將公儀衾淑手裡的紙包接過來順手扔在火盆裡。
公儀衾淑看了看燃燒殆盡的紙包,笑笑道:“天熱了,用不上火盆了。”
午後,公儀衾淑帶著絳禾去看程莞初,如今程莞初四個月的身子,雖說坐穩了胎,但還是不太願意動,遠遠的看見公儀衾淑來,便叫人將茶水點心備好了。
公儀衾淑進了門,將帶來的荷葉糯雞湯放在案几上,給程莞初盛了一碗道:“嫂嫂嚐嚐這個,我吃著很是可口。”
程莞初接過碗盞,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些,眼眸發亮地看了看公儀衾淑,笑道:“果真是。”
“嫂嫂要是喜歡,我天天送些來。”公儀衾淑看著程莞初的肚子歡喜道。
“哪有天天讓你受累的道理?”程莞初嗔笑道。
“不若這樣,我讓那婆子過來侍候嫂嫂胃口,嫂嫂想吃隨時叫她做,她手藝好,人也勤快,平日裡做些灑掃營生就行。”公儀衾淑思襯著道。
“那是你院裡的,我這做嫂嫂的哪能從你那要人?”程莞初笑道。
“嫂嫂吃膩了只管叫她回來便是,在嫂嫂院裡只當是嫂嫂的人,嫂嫂管教著就成。”公儀衾淑無甚所謂道。
程莞初又往嘴裡送了一口湯,笑道:“也好。”
夜色瀰漫,風清月皎。
公儀衾淑剛想梳洗,卻見艽藎來報:“姑娘,秋媽媽在外面候著,說有事求見。”
公儀衾淑勾了勾唇角:“讓她進來。”
秋媽媽進門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公儀衾淑看著她笑道:“秋媽媽何事?”
“姑娘前日裡不給銀錢便不給了,乾脆一眾人都沒有也是好的,可若厚此薄彼,明裡撤了我們的,暗裡都給了別人,這隻怕說不過去了!”秋媽媽板著臉直截了當道。
“媽媽這是何意?”公儀衾淑疑惑道。
“姑娘前些日子給了莊媽媽一筆銀子奴婢是知道的。”秋媽媽毫不客氣道。
“原來是為這事啊,秋媽媽也是院子裡的老媽媽了,我自然是念著您的,除了銀錢,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