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棟踏進小酒館的門,就看到徐慧珍那熱情的身影向他走來。
徐慧珍站在林棟面前,她的聲音帶著生意人的自來熟:“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生,您看您要點兒什麼?
我們這小酒館兒的酒,那可都是純糧釀造,水裡可是絕對不摻酒,讓您喝得放心。
另外,咱這裡還有花生米、涼拌黃瓜、涼拌蘿蔔絲這些小素菜,您上前來看看,想要點些什麼?”
林棟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嘴角勾起一個輕佻的弧度。
他看著徐慧珍,調笑地說:“老闆娘這話兒說的地道,但我就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水裡不摻酒,還是酒裡不摻水呢?”
徐慧珍被林棟的調笑,逗得輕輕一笑,隨即搖頭回答:“都一樣,都一樣。我們做的就是口碑,我們家的水裡絕對不會摻酒,酒裡也不會摻水。
您就放心好了,假一賠十,假一賠萬,我們都能說出這話來。”
林棟聽出徐慧珍對生意的鄭重,便不再調侃,他微微點頭,輕聲說道:“老闆娘,您看著辦,給我來二兩小酒,再兌幾個小菜即可。
不過我好奇,這小酒館兒不是以涼拌肚絲、豬頭肉這些聞名嗎?
怎麼這兒一樣都沒有呢?要知道幾個涼拌小素菜,可不夠上席面兒的。”
徐慧珍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的情緒,她白了林棟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苦澀說:“小哥兒這話兒,說的就有些不識人間疾苦了。
要知道現在是什麼年月,饑荒年間,人們能夠吃飽,能夠不餓死就不錯了。
就連這釀酒的糧食,都快擠不出來了,我這小酒館,我也估摸著再開幾天也得停業了。
房山那邊的酒廠都沒有酒了,更別說提供肉食了。就算有錢,想買肉也沒地方買去。”
林棟知道徐慧珍說的是實話,要先知道現在可是1959年的深秋,糧食產量已經公佈出來,妥妥的荒年跡象。
農村的農民把公糧交完之後,剩下的糧食,都不足以維持到明年初春。
林棟心中暗自嘆息,但他更清楚,這僅僅是開始,接下來三年的饑荒,不知道要讓多少人餓殍遍野。
然而,這些只是林棟心中所想,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解決國家的困境,只能做好自己。
林棟沒有再說什麼,他徑直坐到了一張四方桌前。沒過多久,徐慧珍便端過來二兩酒,以及一盤涼拌白菜、一盤涼拌蘿蔔絲和一盤花生米。
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歉意,語氣溫柔:“這位小哥,您先吃著,條件簡陋,等到年景好了,您再來,我們這兒最有名的,涼拌肚絲和滷豬頭肉,那可是絕對好吃。
只不過現在沒有相應的材料,才擱置下來,但是手藝還是有的。
我們這兒的小鹹菜也是一絕,您嘗一嘗,也給提提意見。再嚐嚐我們這兒的酒,可是正宗的牛欄山酒廠的酒,絕對不參假。”
林棟看著徐慧珍那姣好的面容,她與蔣雯麗一模一樣的體型容顏,讓林棟心中湧起一絲別樣的想法。
他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輕聲說道:“老闆娘,索性現在店裡也不忙,不如坐下來陪我喝兩杯如何?”
徐慧珍對林棟素有好感,林棟的身材勻稱,樣貌英俊,穿著考究,一看就不是一個平常人物。
她心中暗自盤算,也許結交這樣一個人物,以後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於是,徐慧珍很自然地,去櫃檯拿了一個酒杯,又拿了二兩酒,坐到了林棟的跟前,徑直給林棟倒上酒,然後與林棟輕輕碰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徐慧珍看著林棟,好奇地問道:“不知道小哥是做什麼的,怎麼稱呼?
我看你穿著考究,樣貌英俊,年紀也不大,實在是讓我猜不出你做什麼。”
林棟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老闆娘可真是快人快語,我不過是一個鄉野的土郎中而已。”
徐慧珍聞言,不由得白了林棟一眼,這一眼可謂是蘊含著萬種風情,讓林棟不由得愣在了當場。
徐慧珍也發現,自己這一眼有些不妥,但看到林棟那痴痴的表情,她忍不住撲哧一笑。
徐慧珍可是開小酒館的,每天來來往往三教九流的人物不計其數,她對林棟的愣神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感到十分欣喜。
她調笑著說道:“這位小哥看著,就是非一般的人物,這麼欺騙我一個小女子可就不好了。
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我這個小女子,有沒有這樣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