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應大哥妻兒,若此時還想著坐觀形勢兩不得罪,那最後咱們所有人都得死”
王光泰臉上神色慘然,先前他們降清還可以說是歸順新朝,但他們此時降而復叛,在明清兩方眼中,他們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反覆之人
此時他們想要儘快獲得明廷的支援信任,就只有徹底斷了投清的後路,這襄陽的一眾官吏,便是王家給大明的投名狀
王昌看著神色痛苦的王光泰,心中也是一片沉重,過得片刻,這才開口說道
“二哥你說吧,要怎麼做,我立刻就去”
王光泰看著窗外深沉的雨夜,沉聲開口
“先殺了襄陽知府楊礦,然後你立刻拿著他的人頭官印去南漳,去請高鬥樞入城”
“楊礦曾在高鬥樞麾下為官,高鬥樞定然認得此人,高鬥樞見得楊礦人頭,便會知道我等已下定決心反正”
“你尋得了高鬥樞,便立刻護送高鬥樞返回襄陽,高鬥樞入了城中,才能讓軍中士卒安心”
王昌低聲應了一句,而後便取過桌上的鐵盔,徑直向著門外走去
很快門外便響起一陣慘叫聲,慘叫聲只是持續了片刻,便微弱下去,而後徹底消散在深冷的雨夜裡
襄陽城,城中四門此時早已緊閉,雨幕之中,數十名身披蓑衣的騎卒,向著城下快速馳來
王昌護衛著高鬥樞趕至城下,城頭的兵卒驗過王昌等人身份,這才緩緩開啟城門
王昌等人入城以後,便直奔襄陽府衙,高鬥樞入了府衙,便被王光泰引入後堂
後堂之中,此時卻是擺著一顆顆首級,每一顆首級旁還放著一枚官印,這些皆是清廷所命的襄陽官吏
王光泰流賊出身,行事也極為狠辣,在決定徹底投向明廷以後,除了楊文富漆尚友兩人,襄陽知府楊礦,推官李實發,襄陽知縣潘朝佑等十餘名襄陽府縣官吏,皆被王光泰斬殺
王光泰留下楊文富兩人,並不是因為楊文富如實交代了王光恩的情況,而是因為這兩人還有用,這兩人乃是督府派來的軍將,掌握著許多湖廣督府的最新情報
而且留著這兩人,也能讓高鬥樞確認王光恩此時的情況,打消高鬥樞對他們的疑心
高鬥樞看著堂中的一顆顆首級官印,也是知道王光泰已是下定決心,徹底投歸朝廷
大堂之中,高鬥樞看著對面的王光泰,開口說道“老夫昔年與王將軍共同守鄖數載,素知將軍忠義,今日將軍毅然反正歸朝,朝廷又得一大將矣,老夫稍後便上奏朝廷,以彰將軍反正之功”
“當日韃子突至湖廣,京中又傳來種種聳人訊息,當時鄖陽各地一片大亂,我等不得朝廷聲令,孤軍無援,無奈這才只得降了韃子”
“豈知這韃子竟是狼子野心,竟強行逼迫我等剃髮,城中軍民自剃髮後,無一日不盼復歸朝廷”
“此次末將等人反正歸義,亦是城中軍民眾望所在,末將等人如今只求朝中寬恕我等前罪,絕不敢再言功賞”
高鬥樞聞言,又是稱讚了幾句,保證朝中絕不會追究舊事,而王光泰在聽得高鬥樞給出的保證後,神色也是略微安定下來
其實兩邊都很清楚,此時襄陽城為何要反正,但對鄂省督府與高鬥樞來說,王光泰因為什麼反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此時要藉助襄陽反正一事,來撬動鄂省的局勢
王光泰看著對面的高鬥樞,略一思索,便開口說道
“此時末將雖反正歸朝,但除襄陽一地以外,其餘各地卻皆在韃子手中,襄陽如今四面皆敵,形勢危急”
“末將以為,此時當趁清虜無備,立刻發兵攻佔鄖陽等地,以緩襄陽危局”
高鬥樞聞言,卻是立即搖頭,開口說道
“不可,此時朝廷大軍正圍攻荊州,將軍當速速發兵,協助朝廷奪取荊州”
王光泰聽得高鬥樞所言,臉上也是浮現為難之色,開口說道
“末將麾下也不過七千餘人,真正可戰精銳不過一兩千人,此時縱是全發至荊州,恐怕也難以助朝廷破城”
“末將與高大人先前共同守鄖,鄖陽等地多有末將舊部,此時只要末將領軍前去,必可輕取其地,為朝廷收回鄖陽”
高鬥樞聽得王光泰所言,卻仍是搖頭,開口說道
“攻取鄖陽固是簡單,但將軍需知,此時縱是收回鄖陽,也根本無用”
王光泰終究是流賊出身,雖是行事狠辣,但眼光仍是隻侷限於自家的一城一地,看不到鄂省全域性
王光泰此時被逼反清,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