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腹間的黑衣劃破,顯露出一抹銀色,這李顯黑衣之下竟然還穿著一件鎖甲
李顯突然遭襲,也是愣了一瞬,而後忽然痛呼一聲,直接將劉隆踹倒,而自己則是連連後退
李顯看著腹間的鮮血,臉上神色驚怒,大聲吼道
“給本將殺了他,除了高鬥樞,院中所有人,格殺勿論”
院中的護衛聞言,鏗的一聲拔出長刀,就要圍殺前方的劉隆,但沒等他們動作,院中卻是忽然傳來一陣破空聲,只聽噗噗幾聲悶響,五六名侍衛便忽然撲倒在地,紅色的鮮血從士卒胸前頸間汩汩流出
院落兩側,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六名箭手,場中弓弦嗡鳴,轉眼間十餘名黑衣護衛便被月牙重箭釘在地上,發出陣陣慘叫
“動手,殺光他們”
劉隆護著高鬥樞退至角落,忽然冷聲大喝,劉隆話音落下,院中原本扛著糧袋的十幾名民夫之中,卻是忽然衝出八道人影
這八人左首持盾,右手持刀,兩兩一組瞬間便殺向院中的黑衣士卒
院中箭矢破空,又有持盾兵卒呼嚎砍殺,院中剩餘的十幾名清軍士卒,很快便被絞殺殆盡
在院中出現箭手的那一刻,李顯便已然察覺不妙,向著院外逃去
但劉隆卻是早已盯住李顯,此時見得李顯要逃,劉隆撿起地上的長刀,便直接向著門外追去
兩人一追一逃,很快便到了城中街市之上,此時李顯神色驚惶,身前衣衫滿是鮮血,而身後的劉隆則是提刀緊追
街道之上見得一路追逃的兩人,頓時一片驚譁,所有人皆是紛紛退開,但街上的百姓卻並沒有逃散,反而是神色興奮的看著追逐的兩人
若是亂軍入城,城中的百姓肯定早已一鬨而散,但這種單人的械鬥追殺,卻無法嚇退城中百姓,只能讓圍觀的百姓愈發興奮
在一眾竹山百姓的驚呼叫喊聲中,李顯很快便被劉隆撲倒在地,李顯看著劉隆手中的長刀,臉上神色驚恐,立時大聲喊道
“兄弟且慢動手,且慢動手,我還有用,這竹山此時仍是韃子地界,此處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縣衙兵壯很快便會趕來”
“我有鄖陽府的官面身份,我能替你等解釋,我能助你等逃出城去”
劉隆看著連連大喊的李顯,臉上卻是神色冰冷
“竹山乃我大明疆土,老子乃是大明官軍,老子倒要看看這竹山縣,到底有誰敢攔我大明軍將”
劉隆眼中神色冷漠,手中長刀驟然插入李顯頸間,赤紅的鮮血瞬間從李顯頸間噴湧而出
圍觀的百姓哪裡想到,竟真有人敢當街殺人,街道上,一眾百姓驚惶喊叫,瞬間大亂
而在一眾百姓逃散之時,劉隆卻早已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興泰糧號,劉隆返回之時,院落中的清軍士卒早已被斬殺殆盡,數十具屍體倒在地上,地面上一片血腥
兩名騰驤軍兵卒正持著木盾,檢視著地上屍首的情況,若發現地上之人還有氣息,便立時補刀砍殺
幾名兵卒護衛著高鬥樞,站在院中角落,高鬥樞臉色微白,但此時臉上仍頗為平靜
高鬥樞雖是文官,但並不是那等清流詞臣,高鬥樞乃是兵備道起家,自入湖廣以來,高鬥樞親手圍剿殺滅的土寇流賊數以萬計
高鬥樞守鄖之時,面對的更是李自成張獻忠這等巨寇,乃是真正上馬便能領兵殺賊的文臣
劉隆走到高鬥樞身前,臉上神色嚴肅,開口說道
“韃子已然發現高大人身份,竹山不能再呆了,此時必須立刻撤出城去”高鬥樞聞言,臉上眉頭微皺,開口說道
“本月送往漢中的米糧還未起運,若是現在走了,漢中的糧餉該如何處置”
“此時管不得這麼多了,堵軍門吩咐過,必須優先保證高大人安全”
“況且此時高大人身份已經洩露,再留在此處,也絕不可能再發運米糧,請高大人隨我等立即撤回荊州”
高鬥樞聞言,卻並沒有回應,高鬥樞皺眉思索片刻,忽然擺手止住劉隆,開口說道
“此時不能回荊州,那李顯不單是發現了老夫的身份,恐怕也發現了我等往漢中運糧的事情”
高鬥樞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那所謂的鄖襄兵備道李之綱,若那李之綱當真是無意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派人延攬自己出仕,必然會選擇與自己熟悉的人前來勸說,而不是直接派兵捉拿
高鬥樞守鄖多年,鄖陽與高鬥樞有故交的人不在少數,但現在李之綱卻是直接派了鄖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