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湖廣雲貴等西南諸省,無論怎麼看,都絕沒有將朝廷遷到閩省這極東一處的道理,反而是粵省身處西南各方之中,又財賦雄厚,卻正是控扼西南數省的絕佳之地
況且這福州緊鄰前線,此時朝廷奪取閩省,清軍隨時可能大舉入閩報復,有了隆武帝的前車之鑑,朝廷怎麼可能再將帝都立在這樣一個隨時可能燃起戰火的危險之地
朱朗接受過幾次人群歡呼,便帶著身後文武進入城中,只是朱朗剛要進城,卻是忽然發現城門邊跪迎的人群中,有一人穿著二品的錦雞朝服,竟也是跪在人群之中
朱朗臉上神色詫異,停住腳步,將鄧銘武招來,而鄧銘武見得那跪在城門邊的鄭暄,也是立時知道了監國殿下要問什麼,於是便也低聲稟告起這鄭暄的來歷
朱朗聽完鄧銘武介紹,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他掃了一眼身後的群臣,卻是忽然停下腳步,令鄧銘武將那鄭暄帶來
此時朱朗停步,身後的諸臣雖是不知是什麼情況,但自然也是跟隨停在城門之前
鄧銘武退下以後,那鄭暄很快便被帶至城門之前,而城門前的眾臣見得那穿著二品袍服的鄭暄,亦是神色愕然
張同敞等粵省之臣臉上神色疑惑,不知這又是從哪處而來的大員,但一些知道鄭暄事蹟的閩省之臣,看著前方那頭髮白的老者,臉上卻是神色詭異
“原隆武朝工部尚書鄭暄,參見監國殿下”
“殿下領軍親征,大破清虜,擒斬虜首,威震夷狄,實是我大明前所未有之明君雄主”
“殿下挽社稷於倒懸,救黎庶於水火,功追太祖,業比光武,臣為殿下賀,為朝廷賀,我大明於此危難之際再得聖主,中興有望矣”
鄭暄到了身前,便直接下跪,大禮參拜,口中的讚揚之詞更是連綿不斷,直將朱朗比作歷代以來前所未見的明君聖主
朱朗看著跪在身前,神色諂媚的鄭暄,忽然開口說道
“孤聽說清虜入城之時,你也是如這般跪在城門之前的”
鄭暄聞言,臉上神色卻是驟然一變,口中的阿諛之詞立時停住,額頭上冒出涔涔冷汗
朱朗身後,張同敞等原本不知鄭暄來歷之人,聽得朱朗所言,神色卻是立時一變,臉上閃過厭惡之色
而原本就知道這鄭暄身份之人,此時聽得監國殿下所言,看著跪在地上的鄭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憐憫之色,知道這鄭暄恐怕是難以善了了鄭暄額頭上冷汗直流,但沒等他開口解釋,前方的監國殿下卻又是開口
“聽說博洛入城之時,你在城門前跪了幾日,最後卻還是被趕回家中,沒能在清廷中討得一官半職”
“你想保命想做官,也無可厚非,似你這般無恥之徒哪代沒有,但你好歹也曾是大明的二品尚書,如此卑恭屈膝,卻是把這天下士人的臉面都給丟盡了”
清虜抵達福州以後,鄭暄便直接出城跪降,原本鄭暄想著自己如此大官,又如此謙恭順服,定能得清廷看重,說不得還能被清廷引為榜樣,在清廷之中繼續為官,延續自己的權力
但鄭暄跪泥沙中永日,貝勒不為禮,徐乃令去,博洛更是令人傳話,爾官在明朝若是大乎,茲不便用也,速去
博洛讓鄭暄在城門之前跪了幾日,實際上就是以這鄭暄,讓城中明人知道,哪怕是所謂的大明高官也得跪在清廷城下,饒命求活
在用這鄭暄羞辱完城中計程車紳以後,博洛直接便將這鄭暄扔在了一邊
清廷在連破幾朝後,朝中的文臣早已不像從前那樣緊缺,甚至此時已經有大明舊臣搶著進清廷效力
這鄭暄在隆武朝中是工部尚書,若真是將他作為榜樣招進來朝廷,是不是也要給讓這鄭暄做個尚書,他博洛在朝中地位都不一定能比尚書更高,此時招這鄭暄進來做什麼,給自己頭上放個大官嗎,簡直是搞笑
眾臣站在身後,此時皆是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鄭暄,鄭暄感受到眾人目光看來,心中卻是愈發慌亂,汗流浹背
“臣,臣……”
在這數百人的注視之下,鄭暄早已是亂了心神,鄭暄臣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沒等鄭暄去想如何辯解,此時前方的監國殿下,卻又是開口說道
“你雖是對清虜卑躬屈膝百般討好,但清虜終歸還是對你棄如敝履,由此可見,似你這等不忠不義,毫無氣節的小人,縱是韃子也是看不上的”
鄭暄聽得監國殿下所言,臉上終於是徹底驚惶起來,忍不住連連磕頭,開口求饒道
“臣家小當時俱在城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