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這魯監國不快,一怒之下就是斬了這張家玉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張家玉卻是頤指氣使,直把這魯監國當成朝廷下臣,當真是膽大包天
施琅看著堂中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張家玉,心中亦是升起一絲敬佩,張同敞也好,張家玉也罷,這桂監國一朝之臣,看似表面上謙恭有禮,但真做起事來,卻是一個比一個霸道,這桂監國一朝怎的竟是出的這等不怕死的大臣!
施琅心中雖是感慨,但很快也是意識到此時的形勢恐怕不妙,張家玉此時自是說的痛快,但魯監國一方恐怕就要惱羞成怒了
果然,下一刻上方的熊汝霖便是怒極反笑,看著下方的張家玉,冷聲喝道
“既是如此,張郎中便請回吧,我們兩方沒什麼可談的了”
下方的錢肅樂張煌言等人聞言臉色一變,但見著上方神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的魯監國,心中略一猶豫,最終卻還是無人開口
他們此時畢竟皆是魯監國臣子,而此時這張家玉儼然是把他們這一方當成了下屬,所謂主辱臣死,此時無論如何他們都不可能再發聲勸說了
張家玉看著堂中神色冷肅的眾臣,臉上卻是不為所動,雖說監國殿下臨行之時,已經允他見機行事,但再怎麼見機行事,他也不可能有資格替朝廷去與魯監國訂立條約
實際上,就是張家玉有這個權力,他也絕不可能去承認什麼魯監國
如今這天下只能有一個皇帝,一個正統,那就是桂監國殿下!
除了殿下以外,其餘所有妄圖監國稱制之人,皆是亂臣賊子,應當立即絞殺誅滅
這個原則,在桂監國領人死守廣州,最終擊潰李成棟後,已經是朝中如今所有大臣的共識
張家玉見得熊汝霖等人已然無法溝通,於是也不再浪費時間,直接看向右側首位的鄭彩,開口說道
“鄭將軍,可還記得張某這昔年故人”
鄭彩見得張家玉向自己看來,臉上神色也是微變,但鄭彩臉上很快也是恢復了平靜,臉上不動聲色,開口說道
“年許不見,未曾想張監軍竟還是這般剛直,當真是一點沒變”
隆武朝時,張家玉受隆武帝之命前往軍中監軍,而張家玉所監的正好便是鄭彩之軍
隆武帝有心恢復,令鄭彩出衫關西復贛省,張家玉也和鄭彩一起出徵
他們這一行人剛出衫關進入贛省,見得清軍抵達,鄭彩還未交手卻已然為清軍嚇住,直接逃回閩省以圖自保,此次所謂的西征,也就以如此滑稽的方式宣告結束
張家玉也正是因為此次虎頭蛇尾的出征,意識到鄭家之軍不可信,這才一怒之下自請募兵潮惠,想要徵募一支完全聽令於朝廷的軍卒
只是還未等張家玉招募到兵卒,隆武帝便已然蒙難,張家玉也只得逃回家鄉
張家玉因為曾監軍鄭彩,所以對鄭彩此人性情有所瞭解,也才有此時這故人一說
熊汝霖等人見張家玉竟直接拋開他們,與鄭彩論起交情,臉上神色也是一變,但沒等他們阻止,張家玉便已然開口
“我與將軍乃是舊識,明人不說暗話,此時魯王麾下軍卒大半皆在將軍麾下,若是戰事一起,只有也只能是將軍親自領兵出征,在下此言可對”
“是又如何”
鄭彩輕聲開口,臉上卻是不置可否,但張家玉聽得鄭彩搭話,眼中立時閃過一道精芒,心中一定
張家玉環視眾人一圈,而後卻是直接看向上方的魯監國,冷聲開口
“魯王此時不肯借船,看似可以隔岸觀火,坐等漁利,但實際上魯王卻是在玩火自焚,自取滅亡”
“桂監國殿下擁兵數萬,我等此時借船不過是為了一舉破敵,若是此時閩省戰事不利,我等隨時可撤回粵省,據守分水關”“諸位以為,真到那時,清虜是會先攻朝廷大軍據守的分水關,還是會先攻你魯王的中左所”
張家玉聲色俱厲,而熊汝霖等人聞言,臉色亦是一變
他們先前一直想著桂監國與清虜兩敗俱傷,但卻沒有意識到,桂監國等人完全可以放棄閩省,撤回粵省
一旦桂監國等人大軍撤走,在粵省桂監國與魯監國之間,清虜幾乎必定會先來攻滅魯監國等人
中左所就在閩省腹心之側,只要乘上海船,幾乎片刻就可登陸閩省,襲擊閩省沿海各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清軍怎麼可能容忍魯監國這些人留在中左所島上
在沒有解決中左所島上的魯監國以前,清軍甚至都不敢進兵粵省,萬一他們進兵粵省之時,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