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清軍一來,死的可不只是殿下,他們這些大臣可也還在城中呢
丁魁楚這一番稟報,當真是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連瞿式耜等人也久久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神色震驚
殿中眾臣臉上神色或是震驚,或是惶恐,但此時班列右側,一員紅袍武將卻是驟然出列,眾人的目光也是下意識匯聚到此人身上
“臣思恩候陳邦傅有本奏,如今前線危急,清軍旦夕可至,粵省已然難守,臣請殿下儘早西巡桂省,迅速於桂粵邊境佈防,迎戰清軍”
“臣久駐桂省,桂省地形多山嶺,清軍所仗不過騎軍鋒利,一入桂省,清軍騎軍便威勢大減,再難有衝陣之力”
“朝廷於桂省佈防既有地利,又有人和,勝機已得其二,只要與節節佈防,節節抗擊,定能擊退東虜”,陳邦傅臉上神色嚴肅,朗聲開口
朱朗聽得陳邦傅所言,眼中卻是閃過一道亮光,心中愈發確信,這訊息定是丁魁楚編造而來
別人不知道,但他在陳邦傅入朝後,便已經遣人盯著這陳邦傅,知道這陳邦傅早就去拜見過丁魁楚
恐怕陳邦傅也沒想到,他一個偏省武臣,竟能得監國殿下如此重視吧
朱朗這邊思考著事情,而朝中一眾文臣聞言,卻是眼中一亮,覺得這陳邦傅果然不愧是軍中名將,一番言論當真是極有見地
眾臣心中本就已經有了懼意,此時聽得有朝中軍將出言,有了這一個藉口,眾人心中的遷都之念也愈發難以阻擋
丁魁楚見得朝中眾人臉上的動搖之態,臉上神色凝重,心中卻是升起一絲欣喜
以眼下朝中的情形,只要提出遷都,除了瞿式耜那幾人會盡力阻擋,其他人恐怕皆會順水推舟,遷都一事的阻力也將大大減少
眾臣臉上神色各異,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前方一道人影便已然出列,臉上神色憤怒,指著下方的陳邦傅,驟然開口
“一派胡言”
“老夫只聞軍中武將聞戰則喜,還從未見過國家戰將聞風而逃,勸主君棄境而走的,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子壯盯著下方的陳邦傅,冰冷的喝聲響徹大殿
陳邦傅臉上卻是驟然陰沉下來,看著前方橫眉冷目,指著自己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怒
他坐鎮桂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人敢和他這樣說話,就是當地知府,也要對他恭恭敬敬
這老匹夫以為自己是誰,他手握一萬大軍,若是易地而處,他定然要這老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閣老
閣老有幾個軍
但陳邦傅臉色很快也是恢復過來,此時他身在粵省,大軍不在身側,他卻是沒法動作
陳邦傅盯著身前的神情憤怒的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煞氣,等著,等朝廷入了桂省,他看這陳子壯要怎麼死
陳邦傅神色冰冷,臉上卻是毫無懼色,雖然大軍不在身側,但他現在也是朝廷侯爵,真要論起來,他也根本不懼這一介閣臣“陳閣老此言才當真是迂腐之論,清軍騎軍鋒利,這已是天下共識,軍者國之大事,豈可肆意妄行”
“明知清軍騎軍鋒利,還不依託地形,削弱東虜騎軍,難道還要我大明士卒列陣在平原之上,任由清軍騎卒屠殺我大明士卒,才是陳閣老所言的國家戰將”
“陳閣老貴為輔臣,自可端坐堂中袖手空談,但本侯卻是要領著士卒於前線生死拼殺,數萬士卒,性命皆在我等一念之間,本侯豈敢如陳閣老這般,拿軍中士卒性命開玩笑”
“陳閣老既是未經軍務,便請莫要妄言,貽誤國家”
陳邦傅也是挺直身子,冷冷注視著身前的陳子壯
朝中大臣聽得陳邦傅的冷喝,一時間皆是有些愕然,那陳子壯可是閣老,大明曆來便是以文制武,武臣何時竟也敢對文臣如此抗言呵斥
一眾閩省之臣想到此處,臉上神色卻是忽然一滯,話說回來,這一副場景他們似乎也不是沒有見過啊
眾人想及在閩省時,鄭芝龍的行態,一眾閩省之臣反而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誰叫別人手裡有兵呢
兩方交相爭辯,但上方的監國殿下卻是恍如未聞,依舊神色蒼白的站於殿上,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朱朗暗中掃視了一眼場中情況,發現雙方已爭論的如此激烈,而瞿式耜竟然還不出言
再看瞿式耜臉上神色,此時竟似乎有了猶豫之態
朱朗心中一沉,他已經決心要除去丁魁楚,這個時候可不能讓這瞿式耜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