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以來耳中除了炮聲,幾乎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早已接近崩潰
嶽州府衙,孔有德等人在在府衙門前,嶽州府衙位居城中,離南城已隔了數條街巷
但孔有德等人站在府衙門口,此時卻仍能感受到地面上傳來的輕微震動
孔有德三人看著遠處的城牆,臉上神色陰沉,城牆雖然仍舊屹立不動,但上方的基礎垛口已被轟出數個一米左右的缺口
城外的炮彈越過城頭砸入城中,靠近城牆的街巷閣樓不時便會倒塌在地
明軍如今雖然只在城頭轟出幾個小缺口,但城內靠近的城牆的地方,卻早已被炮彈砸成一片廢墟
孔有德收回目光,對著身後的耿仲明尚可喜開口說道
“嶽州城堅,明軍一時半刻還攻不進來,昨夜朝中有信遞來,先回去議事吧”
孔有德三人轉身正欲返回府衙,此時孔廷訓卻是捏著一張信紙,匆匆向著三人走來
“爹,城外傳來的急報”
孔有德看著神色驚惶的孔廷訓,臉上神色頓時一沉,開口喝道
“明軍還沒攻進來呢,慌什麼慌,你這副樣子若是讓
但孔有德話沒說完,孔廷訓便直接打斷,開口說道
“爹,莫要說這些了,先看吧”
孔有德眉頭微皺,接過孔廷訓手中的信紙,然而孔有德只是看了一眼,臉上便忽然神色大變,怒聲喝道
“廢物,全是廢物,這些庸將全都該死”
尚可喜兩人相視一眼,心中也是頓時一緊,開口說道
“瑞圖兄,到底是何事,可是明軍又有援兵趕來了”
“你們自己看吧,湖廣那群廢物竟把荊襄全都丟了,這群混賬”
尚可喜兩人聞言神色驟變,兩人看過信紙上的內容,臉色也是瞬間一沉
情報中記載的正是數日前荊州襄陽接連失陷的訊息,荊襄一失,清廷在湖廣便只剩下鄂東的武昌,黃州,德安等寥寥三府,已然陷入三面被圍的境地
而且根據信中所言,此時的形勢還要更糟,明軍此時不僅奪了襄陽,還順勢奪取了棗陽,如今襄陽方向的明軍,已然攻入德安府攻向隨州了
進入鄂省的陸路通道有兩條,一條是由豫省南陽,經鄧州新野至襄陽,進入湖廣
另一條則是由豫省信陽出發,穿過大別山脈,經信陽三關入湖廣,而隨州正好就擋在信陽三關之前
此時襄陽已失,想要從南陽入湖廣已是不可能,若再讓明軍奪下隨州,堵住信陽三關,那湖廣僅剩的支援道路便只剩長江水路
但清廷此時根本就沒有像樣的水師,只要明軍在大江上以鐵索一攔,這僅剩的一條水路通道也將被直接堵住
此時若是隨州也被明軍攻破,那孔有德他們也不用再想著守什麼嶽州武昌了,儘早想辦法沿著長江水路撤離才是正理
而且這還得快,若是讓明軍提前堵住了江道,那孔有德等人在湖廣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尚可喜放下手中的信紙,沉默片刻,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決斷,沉聲說道
“瑞圖兄,咱們的考慮一下後路了,現在我等必須立刻撤回武昌,同時探清隨州訊息”
“若是隨州未失,我等便應立刻馳援保下隨州,若是隨州已失,我等便當立刻撤離湖廣!”
孔有德聞言,臉上也是神色陰沉,開口說道
“我也想退,但現在我等如何能退”
“前番我等已被削爵為侯,如今若是再丟嶽州,多爾袞豈會放過咱們”
“昨日朝中的密信剛剛送入城中,說是朝中的援兵已經開往湖廣,多爾袞讓我等必須要守住嶽州,絕不能退”尚可喜兩人聞言,臉上也是神色難看,尚可喜沉默片刻,又是開口說道
“朝廷從哪裡派來的援兵,何時能到”
“朝廷發了兩路援兵,一路是河南總兵張應祥,這路人馬原定從南陽出發,經襄陽救援荊州,一路是吏部侍郎喀喀木,從南直隸領八旗精銳出發,沿水路入湖廣”
尚可喜聞言,臉上也是一愣,開口說道
“去荊州,不是來救我們嗎”
孔有德看著對面的尚可喜,臉上也是神色木然,開口說道
“朝中的意思是,讓我們堅守嶽州,將明軍牽制在與嶽州城下,為豫省一路援兵救援荊州爭取時間,等喀喀木領軍入湖廣後,再合三方之力,尋機擊潰嶽州城下的明軍”
尚可喜聞言,臉上也是神色暴怒,忽然開口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