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柔弱嬌媚的女子,或者說,我根本不把自己當成一個人,只有這樣,才不會絕望得死去。柔若無骨,軟玉溫香,那是與我這一生徹底絕緣的詞彙,我只會獨看明月清風,不思風花雪月,卻讓一腔仇恨洶湧。當鮮紅的心臟被疼痛纏繞無力搏動,當腐敗不堪的身體被劇毒侵蝕,我的絕望,將我的思緒徹底染成無法直視的黑暗。
絕望中無法掙扎難以入夢的夜,死寂的牢籠一派灰暗空冥的迴音,遼蕩鐐銬的脆響,月影搖晃微朦,凌亂的蛛網,無力地任人拖入地獄的門廊,沒有哀憐,沒有救贖,掐滅了希望的最後一絲火光。
我的絕望被刻入了靈魂,我還記得那些在骯髒的世界裡無力魂斷的哭泣,踏著她們的鮮血,只有以他們的屍骨為奠,才能安慰那些枉死的靈魂。為此,即便恐懼,我也絕不可能向他們之中的任何人低頭,絕不。
興許是我的眼神已經洩露了我的仇恨,她不再言語,熾熱的烙鐵無情地落在了我的臉上。
嗞啦作響的聲響無孔不入地隨著不斷升起的青煙在耳畔迴響,空氣中霎時瀰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透入骨髓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抽搐起來,我能感覺得到,肌膚與烙鐵粘結的痛楚,來回起落間,撕裂和燒灼的痛感徹底佔據了我所有的感官,耳際他們的獰笑慢慢消失,連視線亦開始模糊,在那一刻,我甚至在一瞬間有了這樣死去也好的念頭。
可我終歸還是沒能死去,記憶模糊間,毓兒姐姐的影子在那無邊的倦意中掠過,漾起一圈微瀾,我才想起,她還在等我。
“喂,這丫頭是個啞巴嗎?叫都不會叫嗎?”迷糊間我似乎聽到了夕玫的怒吼。
“夕玫大人,她不是啞巴,可無論我們怎麼用刑她從來不吭一聲的,跟個妖孽似的。”
“無趣的悶葫蘆!沒勁!我走了,看好她,別弄死了,不然……你們清楚的。”
扔掉染血的烙鐵,她的步伐漸漸遠去,臉上的燒灼感也開始慢慢地退去,到了最後已經沒了一絲痛覺,只剩一種沒有知覺的麻木感。
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他們把我放了下來,扯著我的頭髮粗暴地將我拖出了石室,斷斷續續間,我好似聽見了他們提起了毓兒姐姐,可是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所言何事。
一路磕磕碰碰,他們終於停下了腳步,毫不留情地在我身上踹了幾腳,幸災樂禍地說道:“臭丫頭,別裝死了,快睜開眼睛看看,你那可愛的姐姐在做什麼?這麼好的場面你可別錯過了。”
視線模糊中,隨著眼前的一切漸漸清晰,我的血液也隨之一點點地凝固,到底為什麼,毓兒姐姐會被人踩在腳下?為什麼?為什麼?
“啊?你說什麼?聲音太小了,我聽不清。”那個畜生肆意地狂笑著,踐踏著毓兒姐姐僅剩的一點尊嚴。
“求求你,放過清懿吧,我願意代替她,求你放過她吧,她只是孩子而已。”
不要,我不要你用這樣卑微的模樣為我哀求這群畜生。心口被什麼東西阻塞,沉悶間一種陌生的感覺在體內不斷流竄。
“嗯?你求我?”那個畜生蹲下身去,用那隻骯髒的手捏住毓兒姐姐的臉淫穢地笑道,“可是我沒看到你的誠意誒。”
“只要你可以放過清懿,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什麼都可以答應?那你就先讓老子爽一爽吧!”他一把撕開了毓兒姐姐本就襤褸的衣裳,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滿口淫邪的汙言穢語,“和你那一副鬼樣的妹妹不一樣,你倒還是長得挺標緻的嘛,雖然還沒長開,想來感覺也會不一樣吧?”
“好樣的,快上啊!”
“快快快!動作快點啊!”
……
汙穢的話語和毓兒姐姐的哭喊摧毀了我一直隱忍的理智,我不知道那一瞬到底發生了什麼,待我回過神來,我因憤怒而顫抖的手已經刺穿了那個畜生的喉嚨。
鮮血汩汩,他抓著喉嚨無力的顫抖嘶叫著。心臟在體內劇烈地跳動著,我喘著粗氣,顫抖著拔出了手,在他意識仍彌留之時將他碰過毓兒姐姐的每一根手指,一點一點地碾碎扯斷,那一聲聲脆響,讓我心底湧起難言的快感,所有傷害她的一切,只要殺掉,毀掉,徹底破壞掉就好了。
“清懿……”毓兒姐姐半裸的身體被血濺滿了,看著我瘋狂的模樣,我看到了她那不住的顫抖。
我丟開那個早已嚥氣的畜生,轉身想要逃開。是啊,我這副不堪的模樣她怎麼能夠不害怕,手上的血還在不斷滴落著,只是我真的好怕,如果那時候沒有動手,發生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