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雲舒的破壞之下劍爐已成一片廢墟,望著劍爐外灰濛的天空,所有人仿若隔世一般。並非什麼華麗的招數,並非什麼強大的靈術,可從她的一舉一動之間,在界限外徘徊的他們早已看出了差距所在。即便危險,他們依舊想目視這場超乎想象的戰鬥直到結束。
只是他們有一點不明白,並非舒族人的許清懿怎會有那般強大的獄雷之力?身為舒皇族正統血脈的上官韜,他那夾雜著黑氣的獄雷在她那純淨無染的獄雷面前是那般無力。難不成上官氏已有了將血脈傳給外族的方法?若是如此,冷氏與八門十六派面對舒皇族將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
待他們趕到沈雲舒與狄墨戰鬥之處所在之時,滿眼只見一片狼藉。蔥鬱的樹林倒折一片,被獄雷所觸及到一切盡皆迴歸一片虛無,找尋不到一絲殘骸。狄墨的軀體覆蓋著厚實的靈氣,增生出無陣列織,與沈雲舒的月華纏鬥在一起。
然而雖有魔人般強韌的肉體,可終究無法敵得過混入了獄雷的月華,那生來只為毀滅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切割著,揚起漫天飛舞的血雨。
“就這樣嗎?什麼時候累了,我送你上路。”沈雲舒的血眸中映著狄墨疲憊的模樣,失去了那些增生的組織對他而言並不會傷及生命,可依舊會疼痛,依舊會消耗他的力量。
“許清懿……你為何要創造妖魔?”
“妖魔並非我所創造,早在我出生千年之前妖魔便已現世……”
“你說謊!”狄墨憤怒地咆哮道。
“反正你信了天人的話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不是嗎?那又何必要問?拿出你所有的實力吧,我可是很認真地,要殺了你哦。再不全力以赴,可是會人頭落地的!”沈雲舒周身的獄雷在剎那間飛速膨脹,將周圍所有的一切吞噬殆盡,留下一片空白的大地。
“許清懿!”沈雲舒嘲弄般的行為徹底激怒了狄墨,他不再壓制體內受獄雷勾動而騷動著的龍脈,將屬於自己的力量徹底發揮了出來,兩道獄雷在激烈的交鳴間不斷地毀滅著周遭的一切。
“獄雷?哦,你居然還是青龍種啊,沒想到你隱藏得挺好啊,我居然都沒發現。不過既然你是青龍種,那你,便沒有與我對峙的資格!”
狄墨所招來的獄雷讓各派人士徹底凌亂了,數千年間未曾見世的青龍之力,一度被世人認為是上官氏故弄玄虛的青龍血脈,在今日,以壓倒性破壞力的獄雷所顯現。只是這標榜上官氏獨繼的血脈,卻出現在三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一個是正統的舒皇族,一個並非舒族人卻與舒皇族結為連理的外族之女,第三人,卻是世人所忌憚的妖魔。
狄墨無視了沈雲舒的話語,攜裹著轟鳴的獄雷,撕開了籠罩在沈雲舒四周的獄雷,直取沈雲舒的首級。只是沈雲舒卻沒有閃躲,也未對其作出反擊,只是任狄墨向著自己襲來。
只是血脈的差異依舊是明顯的,越靠近沈雲舒,狄墨越能感受到獄雷的強烈壓迫,將自己的靈氣不斷吞噬。不過可以的,他還能夠承受,在殺了許清懿之前,他還可以承受!
在利爪刺向自己的剎那,沈雲舒的血眸一抬,嘴角只是不屑地一笑,狄墨便無力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痛苦地掙扎著。
沈雲舒收起了周身的獄雷,俯視著狄墨,冷冷地笑道:“你用著我的力量,卻妄想要殺我嗎?若你並非身負從我身上移植的龍脈,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揹負了這股力量,我想要殺你,易如反掌!”
狄墨痛苦地捂著胸口,只覺心臟似要被人捏碎一般,劇烈地疼痛著。他掙扎著爬了起來,對著沈雲舒怒目而視,憤怒地大笑著:“果然!果然啊!真是可笑,你竟還敢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妖魔非你所創造!若非這龍脈,我又怎會異化成魔!許清懿,你果然是個該死的妖女!”
“說完了嗎?我可是很耐心地聽你說完了遺言呢。”
“你做夢!在殺了你之前我怎麼能死!”狄墨用盡全身的力氣,捲起靈氣從沈雲舒身邊逃開,衝著崩毀的劍爐而去。
“你逃不掉的!”
沈雲舒回身欲追,可長時間解放靈氣對許清懿的身體產生了太大的負擔,自己身上的每一絲痛楚地清晰地傳遞到許清懿的身體之上。待到她回到劍爐之時,狄墨已拖著傷,帶著絕影往山中遁逃而去。
沈雲舒沒有深追,身體的劇痛讓她無法追著狄墨進入深山纏鬥。她飛身上了劍爐邊的高處,從袖中取出了那把許清懿於劍丘之上撿來的短劍。
“蝶夢入夢,似真似幻。破滅之蝶,舞於驚夢。紫椋之魂,喚得夢醒。化為天弓,射破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