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隊長,不算是官,但手裡確實有點權。
錢衛國將這個權發揮到了極致。
張陽一直沒有,卻不表示他失權。
林秋水的目光忽然變得沉靜,那一種對張陽越發覺得陌生,卻又熟悉和親切的感覺,正在她心頭撞擊著,然後撞擊出了輕盈柔美的火花。
林秋水最後笑道:“好,那就聽張隊長的。”
怕林秋水回去太晚,路上不安全,所以張燕早早喊張雯和張菲過去幫忙端飯。
阿挺則起身收拾桌上的紙筆,把桌子騰出空位來。
菜很豐盛,倒不是特意為林秋水準備的,就算想為她準備,也沒這麼快。
而是自從張陽開始掙錢後,家裡的伙食想不豐盛都難。
林秋水轉頭看向門外,好奇道:“伯母怎麼還沒回來呢。”
張燕道:“哎,說不聽!我跟她說家裡的日子開始好起來了,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可她偏偏還是要去掙那三瓜兩棗!”
對於李慧芳出去幹手工活掙錢,張陽不反對也不支援,但是他心裡覺得,的確是要“表現”一下的。
就如他,他也是要多表現一下自己出去打工掙錢了的忙碌。
畢竟再過半個月,他家這兒就要開始動土開工了,他們的努力“表現”,至少能堵住不少人問錢從哪來的嘴。
因為多了一個林秋水,張陽這頓飯吃得很慢,換作平時,他早早吃完,就去忙了。
而張雯和張菲也很興奮,尤其是張雯,正是最活潑好動的年齡,而且很喜歡錶現自己,所以張口閉口全部都要提幾句古詩。
阿挺在旁,笑得憨厚,一會兒看看林秋水,一會兒看看張燕,然後自己在那邊傻樂,低頭扒上幾口飯,又傻樂。
等飯吃完,張燕非要讓張陽陪林秋水離開,路上多保護保護她。
張陽沒有意見,林秋水忙道:“這麼晚了,這不太好。張隊長今天出去了,現在一定很累,所以……”
“我不累。”張陽打斷她。
林秋水一頓。
張陽看著她的眼睛:“沒事,林老師,我陪你走一會兒,消消食。”
“對啊對啊!”阿挺立即就道,“陽子哥人高馬大,吃的東西也多,吃完之後是要出去走走的,消消食!”
張燕也點頭:“是啊,就讓陽子陪你去吧。”
林秋水只好道:“好吧,辛苦張隊長了。”
這個年代,別說農村,城市裡面的夜生活也並不豐富。
這會兒,挨家挨戶幾乎都進屋了,村道上沒有什麼人。
張陽推著林秋水的腳踏車出去,因為太安靜,他們反而不敢說話,因為別人想不聽都難。
一直到走出張家屯,林秋水才道:“晚上真安靜啊,山上呢。”
張陽笑:“山上還行,看天氣,有時候風大,有時候沒風。”
“你,你在山上害怕嗎?”
張陽搖搖頭:“習慣了。”
“你是神槍手,還是大英雄。”林秋水笑道。
張陽覺得自己又有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了。
他看了眼林秋水,笑了笑:“嗯。”
路還很長,夜色依然特別靜。
走著走著,張陽忽然道:“林老師,我載你吧。”
林秋水點頭:“好!”
張陽騎上腳踏車,穩當後,林秋水坐上去,她看了眼張陽的腰肢,不敢伸手去圈著,只敢輕輕拉住他的衣角。
張陽的腳踏車非常穩,晚風柔和吹來,林秋水唇角不禁揚起笑容,抬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高大的背影。
她很少跟男人捱得這麼近——
而且,張陽身上沒有農村男人們那股汗涔涔的臭味,相反,他身上的皂角味,還透著一股山茶花的淡香。
這個香氣很好聞,林秋水暗暗想道,比蔣夢佳打破的那瓶香水的氣味還好聞……
把林秋水送到後,張陽回到家,差不多是十一點了。
他剛進門,就遇到抱著一堆串珠回來的李慧芳。
張陽皺眉:“媽,你咋這麼晚才回!?”
李慧芳打著哈欠:“活太多了,不得不幹吶!一個個都偷懶!”
張陽知道這就是集體經濟的弊端,他不高興道:“那你也偷懶。”
“我能跟她們一樣?我才不偷懶呢!”
“那也不能啥活都讓你幹啊!”
“你不懂,等這些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