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動!我再補兩槍!”
獵物不動的情況下,即便光線不夠充足,也不影響張陽開槍。
他瞄準熊頭的方向,果斷乾脆又補了兩槍。
槍托震得屋頂雪堆和瓦片哐哐作響,老薑頭這房子,看起來是真的快垮了。
張陽迅速從屋頂上下來,其他三人也拿上木棍子,嘗試戳地上的熊。
黑熊身上的傷口裡流出濃郁的鮮血,屋裡冷颼颼的,血腥味在此刻更加明顯了。
“陽子!我們打死這黑瞎子了!”
“他孃的!這也太嚇人了!”
張陽看了一眼豎躺在姜老頭家門口的熊。
好傢伙,這得有兩米高了吧?
張陽踩著它就衝進了屋,檢查他們三個身上的情況,“受傷沒有?”
趙東他們都搖了搖頭。
高武掂著手裡的土槍,放聲大笑,“有這玩意兒還能受傷?!這槍可真猛!”
“不是槍猛!是你們猛!”
老薑頭從地窖裡探出半個腦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熊,又看了一眼開始漏雪的屋頂,捂著驚魂未定的心,和張陽商量,“要不先把這東西拖到外邊去?不然,一會兒這屋子就該被吹進來的風雪埋了。”
張陽正好也是這麼想的,他退到了屋子外邊,拽住了黑熊的一條腿,嘗試著把熊往外邊拖。
然而,拖拽了兩下,愣是還在原地亂蹬!
“高武!你也出來!和我一起拖!”
張陽指揮大家配合,“東子和高文從裡邊推!注意別卡門框上了!趕緊的!”
四人合力抬熊,費了老鼻子勁,才把這隻黑熊從屋裡運出來。
等重新關上小屋的門,老薑頭才有勇氣點燃了家裡的煤油燈。
光明瞬間給所有人帶來了力量。
老薑頭重新熱了狍子肉土豆湯,給張陽端上來。
“趕緊吃東西!”
老薑頭佝僂著身子,眼睛盯著屋裡地上的血跡,面色帶了幾分驚恐。
“這傢伙多少次想要我的命啊。”
“可它應該沒想到,它會死在我家裡吧!”
“剛剛真的太嚇人了。”
“我還以為你們要被它吃了呢!”
也是這時候,張陽深看了高文一眼,“我也以為要出人命的。”
高文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瞬間的勇猛,他摘下手套,露出滿是凍瘡的手,搓了搓手心的汗,“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不能把陽子一個人丟在外邊。”
高武也附和,“陽子,你別生我哥的氣。如果我們不試著拼一把,你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倆這輩子都過不去這一坎!”
老薑頭忽然哭了起來。
“你們這兄弟感情也太好了……”
“我們以前也有幾個一起上山砍柴的老兄弟。”
“但這幾年日子難過,他們一個個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都不得善終……”
“要是他們還活著,我們幾個老兄弟也能一起圍坐一桌吃肉喝酒!”
老薑頭哭得大家都生出了惻隱之心。
患難見真情,確實令人感動。
而天人兩隔,也的確是最讓人心碎的事情。
再加上,經歷了黑熊剛剛發出的死亡威脅,老薑頭心裡的恐懼和壓力,也可以藉由這一場痛哭發洩出來。
張陽拍了拍老人家的背,一邊喝湯,一邊無聲的陪伴著他。
趙東看張陽身上的雪都化了,趕緊讓他把外衣脫了。
“這麼溼還咋穿?我拿去給你烤烤!不然你老了就知道,一變天,骨縫裡都發寒,就跟被針扎似的疼!”
本來還在埋頭哭的老薑頭,聽到趙東這話,忽然就抬頭笑了。
“你小子看著年紀不大,知道的還挺多啊!”
張陽順著這個話題,記起了自己的兩樁心事。
他看向高文和姜老頭。
“我感覺莊稼人到了一定年紀,就沒有幾個腿腳好的,難道就沒有能夠治風溼骨痛這類頑疾的藥方子嗎?”
老薑頭眼淚還沒來得及擦乾,聽他這話,頓時笑了起來。
“就算有這種方子,那價格肯定也不便宜呀!也不是我們這種窮人家買得起的!”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在山裡挖了這麼多年藥,有些藥配著酒一起,敷一敷老寒腿,倒是能管一會兒。”
高文的確懂醫,但他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