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應了。
但他沒有完全應下。
他可以不找北宮伯玉等人。
可若是這些人找上他,必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一日。
兩日。
第三日之時。
茫茫大地,被黑壓壓的人群碾過。
數萬步卒,數萬輜重軍,猶如滾滾洪流朝著蕭關壓來。
可參戰的軍卒,遠比陳倉時期還要龐大,都是從扶風各處匯聚而來的鄉勇。
“蕭關,到了。”
扶風陳槐,騎著老馬,揹負著獵弓,手中換上精銳鋒矛。
他們這一支鄉勇,被編入徐榮麾下統帥,拱衛著劉牧車輿外圍,最核心之地是王卒尉組成的護纛營。
“龍驤鐵騎。”
隊伍中,有人對著蕭關之下列陣等候的鐵騎驚呼。
陳槐順著眾人目光望過去,趙雲披甲懸劍,捧著錦盒穿過大軍讓開的道路,一直行到了劉牧的車輿前。
“驃騎,趙雲斬邊章之首。”
趙雲立足車輿前,捧起錦盒大喝道。
“轟。”
話音落下。
四周傳出一片驚呼之聲。
劉牧掀開帳幔緩緩走出車輿,抬目眺望著蕭關,沉聲道:“公達,添紅綾之榜第一,擬捷報為趙雲請封永壽亭侯,望諸君共勉。”
“謝驃騎。”
“大漢萬年,諸君共勉。”
趙雲激動的熱血沸騰,仰天長喝道。
“免了。”
“隨我且去蕭關之下!”
劉牧扶著定業刀跨上典韋牽來的白曦。
“諾。”
趙雲起身將錦盒遞給典韋。
而後,一手扶著劍,一手牽著白曦韁繩朝著蕭關走去。
大軍行列,董卓,宗員,趙融,周慎,鮑鴻目光熾熱,有種我可取而代之的野望。
新封永壽亭侯牽馬,萬軍之前迫陣關下,何等的氣魄,縱是霍去病,衛青再生,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就是驃騎。”
“這就是大漢的宗王之子。”
這一刻,無數聞檄文而來的鄉勇,無不是熱血沸騰。
壯哉,大漢,壯哉,驃騎,有這等人傑,大漢何愁不興啊。
眾目睽睽之下。
趙雲牽著白曦,行至蕭關前。
劉牧抬眸望著城關,淡淡道:“叛軍之主何人,可出城對話否?”
一言出。
語氣平淡,卻如山嶽之重。
城關之上,北宮伯玉等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一息。
兩息。
十息。
一刻鐘之後。
北宮伯玉深吸了口氣,寒聲道:“某乃爾瑪北宮伯玉,聖軍之主,敢問來人可是大漢宗王之子,驃騎將軍劉牧。”
“是。”
“可出城否?”
劉牧神情不變,再度問道。
“何必如此。”
北宮伯玉咬牙道:“難道要讓趙子龍殺了某嗎?”
“子龍,退入軍列。”
劉牧目光深邃,凝視著城關下令。
“諾。”
趙雲應聲轉身,朝著龍驤軍走去。
“刷。”
北宮伯玉掀開韓遂,朝著關下疾行。
劉牧這般威勢,一個人壓得蕭關都矮了三分,他若是連出關對話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大戰,談什麼割治西土。
哐……!
蕭關門戶大開。
北宮伯玉效仿劉牧,單騎出關而對。
不過,一隻手死死壓著刀柄,以防發生不測。
“北宮伯玉?”
劉牧目光審視著來人,漠然道:“湟中義從胡,是大漢賜予爾等在湟中生活的機會,更是被允許通婚,並封賜義從軍的名號,今日宗王之子劉牧,大漢驃騎將軍,代天奪湟中義從之名,還爾等月氏之名,可願。”
“你言。”
北宮伯玉咬牙大喝。
奪名,代表著湟中義從胡不復存在。
更代表著大漢將他們視為敵人,不再是有所訴求的叛軍。
“這裡。”
“是大漢的疆土。”
劉牧淡漠道:“三日之後,劉牧舉戈列陣候戰,可願?”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