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中。
胡車兒點燃一盞油燈送來。
周圍有軍卒起身圍繞,將火光壓制成一個小圈。
公孫瓚望著輿圖,撓了撓發癢的頭皮,謹慎道:“某領軍八千,只有三千餘輕騎,護商軍與守備營何意?”
“簡單。”
“衝營,焚帳。”
周慎眼中閃爍著亮光,低聲道:“護商軍為三軍之最,騎兵也是他們最多,所以一旦驃騎與鮮卑交戰,由護商軍殺入鮮卑後軍;河內守備軍,幽州軍破營焚帳,最後開始圍獵潰軍!”
“嗯?”
劉備眉頭緊蹙。
關羽亦是攥著刀柄,有些不甘心。
他們從幽州而來,竟然不能領軍入陣,只能在旁處遊殺?
“不成。”
張飛神情不悅,直言不諱道:“某等從幽州日夜兼程,路上還碰到好幾次鮮卑遊騎,豈能做佯攻之軍。”
“呵。”
馬騰笑道:“我等從武威起兵,先去了匈奴王庭,後奔赴美稷縣殺敵十六萬,最後行至此地,小將軍可知軍令如山,不是你想佈陣何處,便要佈陣何處,此地周將軍與張將軍軍職最高,我等聽令便是。”
“你?”
張飛眸子大瞪。
“翼德。”
“三弟。”
劉備,關羽連忙拉住張飛。
為將之人佈陣禦敵,麾下將卒叫囂,可斬不赦。
周慎,張濟是什麼,都是追隨驃騎劉牧參加過蕭關之戰的狠人,加上來之前就斬敵首十六萬,殺伐衝心,一個不慎便會激起殺意,萬萬不能觸怒。
“便如此吧。”
公孫瓚斟酌了一下,無奈道:“雲長,翼德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某給他們調千騎,幫助護商軍破陣如何?”
“可以。”
“終是驃騎的同宗,焉能不準。”
張濟收起輿圖,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便開始休整,某已經遣派斥候前往偵查,但有動靜便可疾行關前。”
“可。”
公孫瓚,周慎等人頷首。
三軍聯合,只待烽火狼煙熄滅,便能直插鮮卑後軍陣地。
一夜過後。
烽火狼煙愈發的旺盛。
各營軍卒打磨鋒矛,擦拭刀劍,整備盾甲。
縈繞於平城關上空的凶煞之氣近乎凝成實質,連天地都為之變色,驚的周圍山嶺飛禽走獸為之遠遁。
中軍,帥帳之內。
各營主副將齊聚,肅然等候佈陣之令。
華雄拳頭緊攥,彷彿回到蕭關之前,熱血依舊。
“驃騎。”
典韋打破肅殺之景,憨厚的問道:“末將是否提前築誓師臺?”
“不必。”
“誓師已經完成。”
“明日出關,我攜纛入陣。”
劉牧杵著定業刀立於帳中,沉聲道:“王卒尉護纛不失,縱然我死在戰場,大纛都不能墜倒,更不能停下,除非王卒尉死絕,你可明白?”
“諾。”
典韋睜大眼眸。
他不相信劉牧會死在戰場之上。
若真有人需要死在最前方,定然是他,為君赴死,便是他的使命。
“龍驤為先。”
“介士,狼騎,緊隨大纛左右不得潰散。”
“復土,義從軍,射聲居左,備駑馬駕車衝陣,車輿上承載茅草,猛火油,要讓鮮卑畏火亂陣,爾等才能入場。”
“華雄,段煨居右,你們各自列陣禦寇。”
劉牧沒有過多排列軍陣,各營有各營的軍陣克敵,連他都披甲入陣,只能大方向把控戰場。
此戰,各營只有一個目標,便是望著大纛前行。
要麼殺穿鮮卑軍,要麼隨著大纛倒下,他們各自退軍回關。
“諾。”
帳下眾將熱血衝頭。
驃騎披甲,入陣鮮卑,連大纛都入陣向前。
這種情勢無需多言,唯有緊隨驃騎赴前殺敵,死戰不退。
“備戰吧。”
劉牧揮手指向帥帳門戶。
眾將沒有多言,拱手退出帥帳返回自己的營地。
“驃騎。”
“好似鍾愛會戰。”
沮授沒有勸諫劉牧斂鋒,而是感慨道:“不過應對邦野遊牧,會戰是最好的選擇,不然想要找到他們難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