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靠感官生活的。
在感性的世界中,情緒並不是虛無縹緲的,而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當心裡對幸福的憧憬過於強烈,感情的彼岸世界就會和客觀的大地分離,而在這種清醒的錯位感之中,痛苦也隨之誕生了。
人們渴望著幸福,卻只能在與現實錯位的夾縫中清醒地感受痛苦,這樣的彼岸世界,既沒有意義,也顯得很荒誕。
終於在這個時候,人發現了他的定位。
在這條一望無際的長河之上,他既不是船伕,也不是游魚。
他所追尋的終點,不過死亡。
也許,此時的琪亞娜,還不能完全明白,但,感官帶來的痛苦,足以讓這個被偏愛著的女孩,再一次變得絕望。
“芽衣,你好狠的心,你要我如何接受這一切?”少女表情冷漠,但,淚水卻不斷從眼睛裡滑落。
“我只是,想讓你變得更好,即使我並不在意,被你依靠著。”芽衣的表情十分難過,事實上,她已經有些後悔答應莫修的計劃了。
“那麼,我現在,變得更好了嗎?比以前更快樂?還是說,感受到了所謂的成長?”
“我……不知道。”芽衣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比起這個世界,你更重要!而你呢?你就是這麼做的嗎?”
琪亞娜的拷問,讓芽衣面色蒼白,她變得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要癱倒在地。
“琪亞娜,雖然要很認真地跟你說聲抱歉,但,你的話有些過火了。芽衣姐姐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她很擔心你的。”
布洛妮婭攙扶著芽衣,一臉複雜地對少女說道。
“過火?哼,布洛妮婭,你也有份。”
琪亞娜冷冷地說道:“校園和商業街的監控,還有我身上的定位器,都是你的手筆吧?”
她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顆吼姆糖果,狠狠地摔在地上,露出了內部的電子晶片。
“你在用監視跟蹤的手段,對待一位好朋友,你以為你很高尚嗎,布洛妮婭?”
“不,不是的,布洛妮婭姐姐只是…”
希兒急忙站出來準備解釋。
“還有你啊,希兒。”琪亞娜看了看對方那有些虛弱的臉色,開口問道:“我出來之前,宿舍裡只有請了病假的你,所以你是真的病了,還是作為,演員的一員參與進來了呢?”
“笨蛋琪亞娜,我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讓你能夠得到成長,改掉那些臭毛病,怎麼好像跟我們錯了一樣?”
雙螺旋馬尾少女有些生氣。
“是嗎?如果這是什麼善意的謊言,又或者說是你們所認為的,加速我成長過程中的必要之惡,請問,又是你們之中的誰,來定義這個必要性的?”琪亞娜反問道。
齊格飛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口說道:“喂喂,乖女兒,爸爸好不容易回來看你一次,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把在座的各位想要幫助你的人都噴個遍吧?大家也都是好心,既然都沒什麼事,何必還要計較呢?”
“臭老爸,你是最討厭的那個了,居然為了這出戏,主動回來以看我的名義去欺騙我?你是天底下最不負責任的父親了!我永遠都不要再理你了!”
一張大大咧咧的開朗大叔齊格飛,如遭雷擊,本來要說的話,也嚥進了肚子裡。
“琪亞娜,你有些讓人失望了。”
德麗莎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懷著讓你變得更好的目的,才加入進這場所謂的演習之中的,也許你一時很難接受,但這並不是你把痛苦強加給這些愛你的人的理由!”
“是啊,說的太對了,德麗莎女士不愧是大學校長,說的就是有道理。”
少女開始鼓起掌來,然後,語氣一變:“那麼,你們為什麼,要用為我好的藉口,把痛苦強加給我呢?”
“這……你這是強詞奪理!”德麗莎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只好站在那裡生悶氣。
“唉,好了好了。你說了這麼久,不就是想讓我們為這件事給你一個交代嗎?”
這時,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莫修,終於站了出來。
“沒錯,想法,我提的。計劃,我指定的。普通路人演員,我找社安排的。齊格飛大叔,我從天命請的。至於被你冷嘲熱諷的這些朋友們,也是我一一說服的。”
他將腦袋高高揚起,表情平靜。
“什麼必要之惡,說到底只是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