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聖芙蕾雅大學,顯得格外幽靜。
在這個時間段,幾乎所有的學生們,都已經進入夢鄉,為第二天的學習,準備充足的精力和清醒的頭腦。
但,名為琪亞娜的少女並不在此列。
她坐在窗前,望著天邊的皎月,眼神中時不時劃過幾分落寞。
雖然已經是凌晨時刻,但少女卻愈發感到清醒,比任何時候都要更加清醒。
幾天的時間裡,她早已經不再像當初一樣生氣。而那種令人喘不過來氣的痛苦和絕望,雖然回想起來依舊不寒而慄,卻也在心頭開始漸漸淡去。
當時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永遠失去芽衣這個,最親密的好朋友了,而事後的欺騙與背叛,又讓女孩感到自己徒勞的行為,顯得如此可笑。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她甚至天真的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友情,親情,乃至超越友情的情感,都已經唾手可得。她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的美好。
不過,在最後一層的自以為是,被那個男人毫不猶豫地撕破時,她才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
就像在蛋殼中安逸舒睡的雛鳥,是不會主動去打破舒適的外殼,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生的。
習慣於接受大家照顧的琪亞娜,也早就主動放棄了這樣的能力。
所以,莫修他們只是扮演了那個,幫助她打破蛋殼的角色。
那個人,他甚至早就明白需要為此付出的代價,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來自少女的謾罵和怨恨。
只因為,他們是朋友。
只因為,幫助朋友是不需要有任何理由的。
琪亞娜的心中,難免生出了幾分羞愧的情緒。
在深入靈魂的清醒之中,她尋找到了痛苦的根源。
這根源不是莫修帶給她的,事實上,男人反而負責為她指明瞭痛苦的方向。
而真正的痛苦,那就是無法逃避,無處不在的,人與這個荒誕世界之間的矛盾本身。
也是即使在演戲,她也無法改變芽衣死亡結局的根本原因。
弱小,無能,無知,墮落。
她真正應該痛恨的,是那個向世界低頭的自己,那個被痛苦淹沒的,懦弱的自己。
而不是自己賴以生存的幸福和歡聲笑語。
“沒想到,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啊,琪亞娜?”
熟悉的男聲,從窗外傳來。
琪亞娜不敢置信地看過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白髮大叔,藍色的眼眸中,露出不少笑意。
“老爸?你怎麼會?”
少女開啟窗戶,一臉疑惑地看著坐在窗邊圍欄上的齊格飛。
“哈哈,順便路過,來看看我們的小琪亞娜,還有沒有在生老爸的氣啊?”
齊格飛笑著說道。
他剛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姬子轉交給睡眼惺忪的舍監,然後在對方看渣男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本來想直接回天命賓館洗個澡然後睡覺。但是,當路過琪亞娜的窗前時,看著半夜還不睡覺的女兒。齊格飛有些擔心,還是選擇上來看看,反正他也做好了,再被罵一頓的準備。
琪亞娜聞著從父親身上傳來的濃烈酒氣,眉頭一皺,本能地想要吐槽,卻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的事情,表情一下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透過月光,她看到了父親那有些雜亂的鬍鬚,略顯疲憊的臉色,以及髒兮兮的衣服。
一時間,少女竟無法將眼前的中年大叔,和心目裡那個高大又英俊的身影重合起來。
那個小時候,每當她睡不著的時候,只需要呼喚一聲,就會出現的暗夜英雄。
那個小時候,會趁母親熟睡後,偷偷溜到自己的窗前,帶自己和姐姐,去附近池塘裡捉青蛙的暗夜英雄。
那個小時候,帶自己到小樹林裡欣賞螢火蟲的光亮,亦或是爬到房頂上,沐浴在月光下,給自己講著童話故事的暗夜英雄,
那個作為天命最英俊的女武神副隊長的暗夜英雄,已經52歲了啊!
“你那時候,小小的,最:()崩壞:群星交匯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