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舊人
韋小寶在宮中當差,整日周旋於康熙與一眾大臣之間,看似風光無限,實則每一步都如履薄冰。這日,康熙神色凝重地將他召至御書房,屏退左右後,低聲吩咐道:“小桂子,朕如今有件機密要事需你出宮去辦。西南戰事吃緊,糧草籌備刻不容緩,你需與城中幾位富商暗中接洽,曉以利害,勸他們慷慨解囊,資助軍餉。此事關乎大清國運,務必辦得隱秘周全,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韋小寶心中一凜,深知此事重大,忙跪地領命:“皇上放心,小桂子定當竭盡所能,不負聖恩。”退出御書房後,他迅速回住處換了身尋常百姓的衣衫,一襲粗布麻衣,頭戴斗笠,將自己裝扮成毫不起眼的市井小民模樣,沿著京城繁華的主街匆匆而行。
街邊人來人往,賣藝的、雜耍的、吆喝著賣小吃的,熱鬧非凡。有胸口碎大石的壯漢,每掄起一次大錘,都引得周圍人群發出陣陣驚呼;還有那耍猴的藝人,猴子機靈可愛,穿著一身破舊的紅衣裳,在主人的指揮下做出各種滑稽動作,逗得眾人哈哈大笑;小吃攤前熱氣騰騰,包子、油條、餛飩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可韋小寶無心賞玩,心中只想著如何順利辦好差事,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留意是否有可疑之人跟蹤。
行至一處偏僻小巷,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聲。他心生警覺,停下腳步,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聲音的來源。循聲望去,只見牆角蜷縮著一人,身影頗為熟悉。他快步走近,蹲下身子定睛一瞧,竟是方怡。此時的方怡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乾裂起皮,身上衣衫破損,血跡斑斑,有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顯然受傷不輕。
韋小寶大驚失色,急忙上前,輕輕扶起她的頭,焦急地喚道:“方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何人如此狠心,把你傷成這般模樣?”方怡艱難地睜開眼睛,見是韋小寶,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欣慰,氣若游絲地說:“韋……公子,我遭奸人所害,逃至此地,已是……無力再走。他們設下圈套,欲奪我手中之物,我拼死反抗,才僥倖逃脫。”
韋小寶心急如焚,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後,當機立斷,將方怡背起,快步朝自己宮外的住處奔去。一路上,方怡的身子越來越涼,氣息愈發微弱,韋小寶心急如焚,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嘴裡不停地念叨:“方姑娘,你撐住,馬上就到了。”他腳步匆匆,全然不顧自己已氣喘吁吁,汗水溼透了後背。
回到住處,他小心翼翼地將方怡安置在床上,然後像只無頭蒼蠅般,在屋內翻箱倒櫃找出金創藥,又吩咐下人打來熱水,手忙腳亂地為她清洗傷口、敷藥包紮。看著方怡那毫無血色的臉,韋小寶心疼不已,坐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夜。期間,他不時地為她擦拭額頭的汗珠,調整被褥,還時不時將耳朵貼在方怡嘴邊,聽聽她的呼吸是否平穩。
或許是他的悉心照料起了作用,方怡的病情逐漸好轉。幾日後,她已能坐起身來,臉色也恢復了些許紅潤。方怡心中滿是感激,拉著韋小寶的手說道:“韋公子,此次大恩,方怡無以為報。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恐怕……”說著,眼中泛起淚花,聲音也有些哽咽。
韋小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方姑娘,千萬別這麼說,你我相識一場,見死不救豈是我韋小寶的作風。”兩人目光交匯,一時間,情誼在這靜謐的屋內悄然升溫。窗外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彷彿也在為這溫馨的一幕添彩。
在之後的閒聊中,方怡無意間透露了一些天地會的事兒。她說天地會以“反清復明”為宗旨,勢力遍佈大江南北,會中豪傑輩出,專與清廷作對,劫富濟貧,在江湖上威望極高。會中有嚴密的組織架構,從堂主、香主到普通幫眾,各司其職,紀律嚴明。他們常常在深夜突襲清軍的糧草輜重,或是解救被官府欺壓的百姓,所作所為深得民心。
“我曾聽聞,有一回清軍圍剿一個小村莊,欲抓捕藏匿其中的天地會兄弟,結果全村百姓奮起反抗,與天地會的人並肩作戰,打得清軍落荒而逃。”方怡繪聲繪色地講述著,眼中閃爍著崇敬的光芒。
韋小寶聽著這些,心中一動,他深知自己如今身處朝堂與江湖的夾縫之中,若能加入天地會,往後在這亂世之中便多了幾分保障,多了一條可走的路,也能結識更多英雄豪傑,說不定還能成就一番大業。況且,他對清朝官場的黑暗腐朽也略有見識,百姓生活困苦,賦稅沉重,加入天地會或許還能為蒼生做點實事。於是,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悄然萌生——加入天地會。
“方姑娘,你說這天地會如此英雄了得,不知怎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