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那些不安的野獸們也都像瘋了一樣于山野之中四處奔襲哀鳴。千鳥遮空,就連那天上的太陽也跟著越發熾烈起來。
“何人擾我祁連安寧?”
聲音恍恍惚惚,好似千里之外,又好似只在耳邊。咫尺天涯,回聲陣陣。
“段少俠別來無恙,武當陽華與貧僧特來拜見!”
音如洪鐘,吞吐自如。
“兩位前輩雖遠來是客,還恕段某不便相見,不知可是前來取段某之朽命耶?”
聲音還是那般,或遠或近,讓人捉摸不定。
“段少俠勿惱,師兄慧明已然歸寂,今日確有大事與少俠相商。”
“段某決意歸隱,還望兩位見諒,恕不遠送,請回吧!”
聽得段崇義如此決然,陽華連忙也吼了起來:“段小兄弟,貧道雖負你心意,但還請出面一見。老道雖朽,卻還能過這懸崖飛索。”
一句話喊完,陽華早已面紅耳赤,氣喘吁吁。雖有些費力,但他還是踏步往那鐵線挪去。
剛走兩步,慧明便連忙攔住了他,向天而道:“少俠見諒,當日師兄薄待,今日慧遠特持‘易筋經’前來替師兄請罪!”
話音剛落,便見慧遠緩緩地向地上跪了下去。
“大師且住,晚輩這就前來拜見!”
聽得此話,陽華連忙一把扯住了慧遠。但慧遠卻死死的往下直墜,兩人一拉一扯之間,便見一襲黑影由對面山谷而來。那黑影如猿似猴,幾個瞬息後就來到了兩人之前。一拱手,一彎腰,便立在了兩人之前。
兩人四眼,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好像是在努力的回憶著段崇義究竟是怎麼過那鐵線之橋的。就在兩人失神之時,慧遠也撲通的一聲跪了下去。
望著空空的兩手,陽華亦連忙重新拉住了慧遠。兩人配合失誤,一時間不由得紅了兩張老臉。
“大師煞我也!”
段崇義一雙手連忙扶起慧遠,心中愧疚不已。他本出自名門世家,又得周天海苦心教誨,對於尊師重道一事,持之重之。
“兩位前輩見諒,晚輩冒失了!”
“段小兄弟,你的……你的武功?”
“時機偶然,天不亡我。”
“可否容貧僧、老道把上一脈!”話音剛落,兩個老傢伙又是四目相對。兩人好似尷尬,又好似是在相爭。
還好這時段崇義慷慨,一聲“請”之後便將兩手給伸了出來。隨後兩人也顧不得謙虛,一人一手,專心把脈。
只見一個面帶微笑,一個手捋鬍鬚,眼光飄忽。
不久之後,兩人就放下了段崇義的手。只聽陽華道:“老傢伙,你先說說,看看有沒有我的靠譜!”
話音方落,段崇義差點就笑了出來,這老道士倒是會打算盤,不過慧遠也沒有計較。
“少俠八脈盡通,真氣浩蕩,內力充盈。看似八脈各為其主,卻又相輔相成。此乃宗師大圓滿之境,實在是恭喜少俠,賀喜少俠。”
“唉……”說著慧遠一聲長嘆:“看來貧僧所帶來的‘易筋經’也只不過是班門弄斧,用之不上了。”
慧遠說完,一揚手,手中的《易筋經》便跟著那錦盒被扔向了飛仙嶺。那錦盒本就開啟,這一扔之下,便見繡著經文的錦帛隨風而去,迎風飄蕩,轉眼消失在了雲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