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老管家忙裡忙外,不一會兒便將唐霸斬下來的斷臂盛到了錦盒之中。雙手一拱,獻到了華地的身前。
從始至終華地都沒有動容一分,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他伸出手輕輕的接住了錦盒,開口說道:“唐家主不愧是豪爽人物,本護法在此多謝了!”
“護法大人言重了。”唐霸艱難的說道:“還請護法回去時能在莊主面前為唐某人美言幾句,管家,備禮送客!如今唐某人身有不便,還請護法大人饒恕不能相送之罪!”
華地呵呵一笑,然後提著錦盒拱手說道:“唐家主多慮了,本護法就先告辭了!”
唐霸的臉色越來越白,待華地走出門之後,他央持著的身軀這才倒了下來。
一老一少昏迷不醒,這一天唐家堡之中也真是夠混亂的。
段崇義遭受的毒打、喝罵、折磨、輕視……一切都還在繼續,沒人折磨他的時候,他就像一截木頭一樣倒在這馬廄之中,任憑不遠處的馬糞與他的臉近在咫尺,任憑蚊蠅繞著他飛舞,行屍走肉。
他的靈魂已經破碎,自己為什麼不去死呢?那三腳貓的功夫,難道還妄想著報仇嗎?
如今什麼都沒有了,腿也瘸了,那條腿由於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甚至腳掌都長到了身後,像個怪物一樣。
他像牲口一樣倒在這雜草中,即使是一堆新鮮的馬糞落在他的身旁,他也不去理會。
看馬的家丁睡眼惺忪走來,見著段崇義什麼事情都沒有幹,甚至還在睡大覺時,一簇無名鬼火頓時就騰到了他的腦袋上。
只見他對著段崇義走來,狠狠地就在段崇義的屁股上踹了兩腳。
“他孃的,都什麼時候還不起來餵馬?”
眼見段崇義不理會他,折身到牆角尋了根馬鞭又復走來。
長鞭在空中劃出破空之聲,“啪”的一聲就抽在了段崇義的身上。
馬鞭及身,段崇義當即就是一激靈,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只好爬起身來,才剛做起,長長的馬鞭夾裹著冷風就劈頭蓋腦的抽在了他的臉上。
“啪!”
只一鞭子,段崇義的眼角處就流出了鮮血。一見鮮血,家丁不由得退後了一步,臉色也有些慌張。
段崇義忍著疼痛緩緩起身,一瘸一拐的尋來木桶,提水、餵馬、碎草料……
他從剛才到現在一聲都沒有吭過,也不求饒,也不喊疼。只有那粗重的呼吸聲,和喉嚨裡含糊不清的低沉。
“他孃的!”
家丁氣不過又抽了他一鞭子,不過段崇義卻只是疼得身子一緊,不再有其他反應。
他任其欺凌,就連眼角的傷口也不加理睬,任憑那鮮血凌亂半邊汙濁的臉。
此時段崇義正在把潮溼的稻草由馬廄裡慢慢的拿出來,然後重新換上乾燥的,他走到哪裡,那馬蚊、綠蠅就跟著他飛到哪裡。
家丁遠遠地捏著鼻子,不屑的看著他。
他打段崇義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這府裡的家丁毆打段崇義的事情,每個人都習以為常。
段崇義就像是他們的出氣筒,不分白天、夜裡,只要是有煩心事,就全撒在他的身上。
那幾個常常說下不去手的軟蛋,一直都是他們的笑柄。
“誰讓你歇著了?”眼見段崇義重新躺進乾草鋪裡,家丁揚著長鞭又跑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