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一絲的快樂。
一騎獨馬直出城門,轉而向左往那荒山闢徑。這是兩顆小墳,張小寧的母親劉來歡最終並沒有葬進劉家修繕的祖墳裡面,而是選擇與她的丈夫相守在了這處荒野的小山之上。
“娘,小寧今年十八歲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您曾說過,自己的生日自己一定要記住,過不過都要記住。知道自己大了一歲,才能知道自己又多活了一年。還有我答應了您不許求人的事情,小寧一直都沒有忘記過……”
風起,印眼仿似有些輕塵。迷迷濛濛,最終掉下來的是真正的淚水。
“對了,娘。都一年多了,舅舅還是那個樣子。小寧知道他不快樂,因為我曾經聽見他躲起來哭了。如今劉府和鏢局都是我在打理,我覺得好累啊。娘,我想離開這裡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我又不太放心舅舅。娘,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劉府的宅門還似往日那般威嚴,門口兩隻大石獅憨態可掬。一進門,家丁們便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行禮,張小寧也是連連不迭的一一拱手相還。
劉府的家丁裁了無數次,如今留下來的不過一個做飯的廚子,一個專門侍候劉來福的丫鬟和兩個從鏢局調過來的看家守院的武師。張小寧甚至連劉府的管家都給掃地出了門,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為劉來福花錢如水,有足夠的錢買鳥籠,但是再也負擔不起幾十眾的家丁。其實要那幾十眾的家丁也沒有什麼用,畢竟這家裡再也沒有那麼多的活計需要打理了。
走進庭院,滿眼盡是鳥籠,耳中滿是燕舞鶯歌。地上的鳥糞一層蓋著一層,若不是早就習以為常。常人見此,又怎能不跳腳。
院中不僅鳥多籠密,那灌木雜枝亦是爪牙亂張。沿著熟識的小路前進,曲徑緩緩通幽。
一出密林,簡直一天一地。身後乃是蠻荒雜木,這眼前卻是一片幽香碧荷。荷露尖尖角,大朵大朵的花美得不可方物,美得難以勝收。
荷塘上立荷亭,亭中淺茶遛鳥,發須花白的中年不是那劉來福又是何人。
張小寧三步並作兩步,不一會兒便進了亭子。
“舅舅。”
張小寧拱手豎立,那模樣、動作和當年劉來福教他的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
“哦,去哪裡玩去了?”
“我……”
一聽到玩字,張小寧都快忘了到底什麼才是玩。
“我去了城外小山。”
“哦,他們還好吧?”
“好的。”
“嘿嘿,快過來坐。”
說著,劉來福伸手取過了石凳上放著的鳥籠,順便還用那袍袖掃了掃上面的灰塵。
“謝謝舅舅。”
“嘿,你小子盡只會跟我瞎客氣。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啊,這隻鳥兒可花了老夫整整三百兩啊!可是一隻不可多得的極品畫眉,你看這羽毛,多白啊……”
聽著劉來福高興的講解,張小寧不由得皺著眉看了看那籠中他所說的價值三百兩的極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