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尉所言甚是,”一直沉默的秦風突然開口, “陳郎中此舉,看似荒唐,實則用心良苦啊!”
眾人不解地看向秦風,嬴政也來了興趣,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張平身為韓國公子,如今淪為階下囚,心中定然憤懣難平。若將他囚禁於牢獄之中,難免心生怨恨,更可能成為反秦勢力的一面旗幟。”秦風頓了頓,環顧四周, “但若讓他去上林苑挖大糞,看似羞辱,實則卻是讓他遠離政治漩渦,免遭殺身之禍。而且,還能讓他切身體會到我大秦律法的嚴明,以及對百姓一視同仁的態度。”
嬴政聽完,沉思片刻,緩緩點頭道:“嗯……言之有理。陳郎中心思縝密,倒是朕錯怪他了。”
“陛下聖明!”眾人齊聲說道。
“李斯,陳郎中還有何建議?”嬴政問道。
“啟稟陛下,”李斯躬身答道,“陳郎中還建議,將那些被俘的韓人反賊,打散之後,編入修路隊伍,讓他們為我大秦的基建貢獻一份力量。”
“嗯,這個主意不錯。”嬴政點頭表示贊同。
“陛下,臣以為不可!”武將王賁站出來反對道,“這些韓人反賊,冥頑不靈,屢次三番地反抗我大秦,就應該將他們全部坑殺,以儆效尤!”
嬴政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將目光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昌平君熊啟,問道:“昌平君,你以為如何?”
熊啟起身,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稟陛下,臣以為,對待這些韓人反賊,既要嚴懲,也要安撫。將他們打散修路,可以消磨他們的意志,讓他們無暇再起異心。同時,也要安撫好新鄭城的百姓,讓他們感受到我大秦的仁慈和包容。”
“嗯,昌平君言之有理。”嬴政讚賞地點了點頭, “這樣吧,新鄭善後的事宜,就交由昌平君全權負責。另外,”嬴政頓了頓, “楚國舊地人心不穩,還需昌平君多多費心,安撫楚民。”
熊啟躬身領命:“臣遵旨!”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打破了大殿上的平靜。
“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胡亥從高高的鞦韆上摔了下來,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亥兒!”嬴政大驚失色,急忙衝了過去,將胡亥抱在懷裡,焦急地問道,“亥兒,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父皇,兒臣沒事……”胡亥臉色蒼白,強忍著疼痛說道,“是兒臣自己不小心,與他人無關……”
說著,胡亥還特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扶蘇,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胡說!”王綰怒斥道,“這鞦韆結實得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斷掉?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眾人紛紛點頭,目光懷疑地看向扶蘇。
嬴政臉色陰沉,轉頭看向扶蘇,厲聲問道:“扶蘇,你說,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蘇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這是被人陷害了,但他卻百口莫辯。
“父皇,兒臣……”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嬴政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身為兄長,不友愛兄弟也就罷了,竟然還對自己的弟弟痛下殺手,你……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扶蘇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胡亥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和屈辱。
他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胡亥的陰謀!
而他,卻傻傻地跳進了胡亥的陷阱裡……
“父皇……”扶蘇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緩緩開口, “兒臣……”扶蘇深吸一口氣,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去,他突然意識到,此刻越是辯解,反而越會落人口實。
他走到胡亥身邊,故作關切地問道:“十八弟,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胡亥沒想到扶蘇會突然轉變態度,愣了一下,隨即眼珠一轉,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低聲說道:“大哥,我……我沒事,只是腿有點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扶蘇強忍著心中的厭惡,伸手拍了拍胡亥的肩膀,“我們是兄弟,應該互相友愛,你說對吧?”
胡亥抬起頭,怯生生地看了扶蘇一眼,點了點頭。
嬴政見狀,臉色稍緩,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都是朕的兒子,要記住,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傷了和氣,明白嗎?”
“兒臣明白。”扶蘇和胡亥異口同聲地答道。
“哼,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