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鐵流的速度極快,彷彿一陣狂風般席捲而來,眨眼間便已抵達敖倉城下。
塵土飛揚中,一名身穿黑色戰甲,身材魁梧的將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從隊伍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濃眉如墨,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正是鐵鷹銳士統領——陳旭!
只見他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走到李由面前,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李由,反而一把握住陳五百主的手,熱情地喊道:“賢侄啊,幾年不見,你都長這麼高了!想煞你陳叔了!”
陳五百主一臉懵,完全沒反應過來。
李由看著面前這個自稱“叔”的將軍,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他強忍著怒火,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將軍,本官乃……”
“你誰啊?” 陳旭不耐煩地打斷了李由,斜著眼睛打量著他,“沒看見我和賢侄敘舊嗎?一邊兒去!”
李由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本官乃當今丞相李斯之子,李由!奉命駐守敖倉,敢問將軍是……”
“李斯?”陳旭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上下打量著李由,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你是李斯的兒子?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可是和他拜過把子的兄弟,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有你這麼大個兒子?”
李由頓時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粗魯的將軍,竟然會是父親的結拜兄弟。
可他明明記得,父親從未提起過此事!
“將軍說笑了,”李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家父從未提及與將軍結拜之事,況且……”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盯著陳旭,“以將軍的年紀,似乎比家父年輕不少吧?”
“年紀?”陳旭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李由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年紀算什麼?我告訴你……”
“年紀,年紀,你小子怎麼跟個老夫子一樣囉嗦!” 陳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老子今年三十有八,和你爹拜把子的時候才十八,怎麼了?不行嗎?”
李由心中冷笑,三十有八?
他可是親眼見過鐵鷹銳士的訓練,沒有數十年的沙場征戰和刻苦磨練,根本不可能擁有那樣強悍的體魄和凌厲的氣勢。
眼前這人,分明是想用年齡來搪塞過去!
想到這裡,李由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將軍說笑了,鐵鷹銳士乃是精銳中的精銳,沒有數十年的軍旅生涯,怎麼可能成為統領?將軍如此欺瞞,莫非是……”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如炬地盯著陳旭,“心懷不軌?!”
“你小子,敢質疑老子?”陳旭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腰間佩劍,“信不信老子……”
“將軍息怒!” 站在陳旭身後的兩名鐵鷹銳士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令牌,遞到李由面前,“此乃我鐵鷹銳士令牌,見令如見大秦銳士統領!”
李由接過令牌,仔細端詳起來。
令牌通體烏黑,入手冰涼,正面刻著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背面則刻著“鐵鷹”二字,字跡蒼勁有力,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果然是鐵鷹銳士令牌!” 李由心中一驚,連忙將令牌還給那名銳士,態度也緩和了許多,“不知將軍路過敖倉,有何貴幹?”
陳旭見李由的態度轉變,得意地笑了笑,他一把摟住李由的肩膀,大聲說道:“賢侄啊,你爹他……”
“賢侄啊,你爹他老人家可是讓我來你這兒拿點東西啊!”陳旭粗聲粗氣地說道,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由眉頭微皺,心中疑惑,父親何時交代過此事?
他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家父讓將軍取何物?”
“也沒啥,就是你爹他前些日子在咸陽吃酒,不小心誇下海口,說他兒子在敖倉屯了足足三萬斤上好的肉乾,讓我路過的時候順道帶點回去給兄弟們嚐嚐鮮!”陳旭說到此處,還故意砸吧了一下嘴,彷彿已經聞到了肉乾的香味。
“三萬斤肉乾?!”李由心中大驚,這陳旭分明是在獅子大開口!
敖倉雖然是天下糧倉,但肉乾乃是軍需物資,豈能隨意調動?
他強壓著怒火,沉聲道:“將軍怕是記錯了,敖倉從未存放過如此數量的肉乾!”
陳旭見李由不肯承認,也不惱怒,只是嘿嘿一笑,說道:“賢侄啊,你這就沒意思了,都是自家兄弟,還藏著掖著?再說了,你爹都親口承認了,還能有假?”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