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晏安伸出的手,指尖輕輕顫了顫,若無其事地將手收了回去。
他喜歡上的這位可不是小貓咪,在魔鬼叢林的時候就虎得很,能和她玩到一塊兒去的,又是幽冥殿主,能是什麼善茬。
嘖,得虧他沒有諸如殺人滅口、母子皆去、毀屍滅跡的想法。
“啊這,不、不好吧?”
話雖這麼說,但黎遲予臉上顯然不見半分不好,反而眼底冒精光,一副恨不得元晏安現在就對她動手的樣子,對滿腦子天馬行空的想法,充滿了迫不及待。
“……”看見她眼中神色的元晏安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嗯?”牧雲枕揚眉,“寶,我看你這,像是心口不一啊。”
“咳。”她清了清嗓子,強行正經道,“怎會?我那是覺得光折了手腳不太夠。”
元晏安彷彿沒有聽清,震驚且遲疑地扭頭:“?”
黎遲予目不斜視,又咳了一聲,努力繃住想要飛到天上,與太陽公公肩並肩的嘴角:“吶,姐妹,你看這折了手腳還是可以蠕動的,有條件的話,應該給他脖子上系一根鐵鏈,吶,還有,那什麼,地下室是必不可少的……”
“嘿嘿,嘿嘿嘿……小說裡都是這樣寫的。”
牧雲枕嘴角狠狠一抽:“……”
“……”元晏安覺得自己轉個頭,脖子都轉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聞輕溪才拿起茶盞的手一抖,一滴水濺在指間。
他悄咪咪看了眼牧雲枕。
他那麼大個幽冥殿主,不能跟閨蜜學壞吧?
他既沒有傷害過她,她腹中也沒有孩子,先前那些,他坦白得不慢吧?這手腳,應該不至於被折了吧?
他很乖的,嗯,又聽話又溫順,居家旅行必備之……算了,小白臉就小白臉吧。
比起哥,顯然是他哥更危險一些。
“聞楚嶽,是吧?”牧雲枕再次將目光放到他身上,示意他坐下。
元晏安從善如流地坐進沙發,後背挺得筆直。
他見各國權首都沒有這樣認真緊張過,見家長,哦不,見閨蜜,簡直比魔鬼叢林遇襲還要可怕。
“多大年紀?什麼工作?家裡什麼情況?”
“二十七,目前是權首身邊的一個備用翻譯官,家裡直系親屬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弟弟。”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彷彿審與被審。
第一第三個都是如實回答,只第二個用了文字戲法。
黎遲予現在只是喜歡他的美貌和腹肌,他這個人尚在可有可無的階段,而這些天裡,在他的旁敲側擊下,他大概弄清楚了她當時眼中閃過拒絕的原因。
她不喜歡接觸從政的人,不喜歡那個圈子。
權首是圈子的核心,他要是承認自己的身份,那約摸當天他就被她趕出山間別墅了。
他還得慶幸自己當時下意識的補救,哪裡還敢認下權首的身份?
唔,反正他說的是目前。
目前麼,就是現在。
現在是權首身邊的備用翻譯官,以後就不一定是了麼……
聽完,牧雲枕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還行。”
元晏安深吸一口氣:“……”
牧雲枕本著人就在身邊,不用白不用的心態,朝聞輕溪抬了抬下巴,渾身充斥著資本家的氣息:“請個平安脈?”
聞輕溪:“……”
他是不是還要喳一聲應個景?
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地起身,走到黎遲予身邊,探了探她的脈。
脈象平穩,沒什麼事。
黎遲予大手一揮:“走!回家!”
牧雲枕驚奇地咦了一聲,歪頭:“不留下吃午飯?”
黎遲予想了想,開口道:“也行,不過,我要吃鯡魚罐頭,唔,要在臭臭的下水溝旁邊。”
又轉念一想,嘟囔道:“幽冥殿好像沒有臭臭的下水溝,這樣,你們跟我走,我知道N市哪裡的下水溝最好聞。”
牧雲枕腦袋上猛地蹦出一串大大的黑色問號:“啥?”
鯡魚罐頭?臭臭的下水溝?
這是人說的話?
聞輕溪坐下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無比同情地看了他哥一眼。
元晏安捂著臉頰,悶聲道:“遲遲最近對臭的東西情有獨鍾,尤其喜歡鯡魚罐頭和下水溝的味道。”
“不臭!不臭!”黎遲予把沙發拍得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