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對面,打輸了麻將讓了位子的夜夫人見寒王夫妻倆就著草地坐在湖邊釣魚,便想著給他們搬兩張小凳子。
零釋冽從旁拿了塊大石頭,用石頭壓住魚竿,這才道:“藍妃是後宮裡地位僅次於皇后的寵妃。”
“僅次於皇后的,不是容貴妃麼?”
“容貴妃不過是陛下的一個美好的幻想罷了,因為她太過理智與清醒。但是藍妃卻是最得陛下心意的,她一直維持著一種人淡如菊,不爭不搶的性子,而且當初為了避免奪嫡的紛爭,藍妃還特意讓他出宮去周遊零釋國,巡視民情和各城池的情況,在後宮,這樣省事的女人和兒子,怎麼能不讓陛下寵愛呢。”
“若是真的不爭不搶,就不會讓兒子特意出去巡察了,既能歷練,又能瞭解各地的情況,說不定還能做點正事拉攏民心,這分明是讓他打下往後爭奪皇位的基礎。”
“就是想躲在幕後撿便宜呢,聖女這樣的王牌怎麼可能不捏在自己手裡,她這樣的想法和陛下定是不謀而合了,前者是想讓聖女成為輔佐自己兒子的底牌,後者是隻要捏住聖女就行,橫看豎看,夜千燈都難逃皇族的算計。”
身後的夜夫人手裡的兩張小凳子掉在地上,“王爺,王妃,你們說的是真的麼……”
零釋冽二人齊齊回頭,看著站在他們後面的夜夫人還有地上的兩張凳子。
紀寒雙起身拉著夜夫人到身旁坐下,“夫人先坐。”
夜夫人也沒管那兩張凳子了,跟他們一樣坐在草地上,“王妃,我不是故意躲在後面偷聽的,我只是……”
“嗯,夫人只是想給我們拿凳子而已,是嗎?”
夜夫人點了點頭,“嗯……王妃,方才你們說的……”
“是真的。”
夜夫人聞言沉默了幾秒,抬起頭看著湖中小舟上的夜千燈,“是不是千燈又預知到了什麼?”
“嗯,不過這事應該由她親自告知你們,而不是經由我們的嘴說出來。”
夜夫人心思細膩,加上前面聽到的那段話,隨便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次又是被賜婚給哪位皇子?”
二人沒回應。
“太子那邊已經不可能了,二皇子和四皇子是與太子敵對的,陛下也不太可能讓他們為了千燈而翻臉,三皇子不受寵,七皇子病弱,所以,就是五皇子了是嗎?子憑母貴,藍妃受寵,五皇子也爭氣,若我是陛下,就會將千燈嫁與五皇子。”
語畢夜夫人看了一眼他們的神色,便知自己猜中了,“果然……”
“夫人好眼力。”
夜夫人看著小舟上和兩位好友笑得燦爛的夜千燈,悠悠嘆了口氣。
“自打千燈出生後被麒麟石判定了異能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她的命運不會如別家的姑娘那般順風順水,懷璧其罪,這是她的“罪”。
夜家當年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也為了讓她遠離皇族的視線,只三歲,便狠心讓她離開了京都,想不到如今回來,還是逃不掉這命運。”
“那高人為何要帶著她歸京都?是夜家主他們命令的嗎?”
夜夫人搖搖頭,“當時我們收到他們的信,上面提到他們要回京時也嚇了一跳,但是信中高人只說“時候已到”,別的都沒提,問千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在想什麼。”
“那高人呢?他是千燈的師傅,怎麼可以把她帶了回來就不管了呢?”
“他把千燈送了回來之後,又走了,我們甚至只來得及問他一句要去往何處,他只說“天機不可洩露”又消失了。”
“消失?全無蹤影那種?”
“嗯,高人從來都是神龍見頭不見尾的。我生下千燈那日,他突然就出現在夜府門口求見了。”
聽到這兒,零釋冽和紀寒雙對了一下眼神,看來這位高人身上也帶著很多秘密。
雖然很想再打探一下那位高人的事,但眼下還是夜千燈的事比較緊急一些。
“夫人,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麼你和夜家主有和打算?”
夜夫人看了一眼那邊正在打麻將打得意興盎然的夜家主。
“上回王妃和陶二公子親自上門來與千燈道歉,我們便知陶家不願與夜家結親,於是老爺便在幾位皇子中衡量,最後選定了五皇子為千燈的夫婿,當時也是想著五皇子往後若是封王了,千燈跟著他必定不會過得太差,顯然當時我們並未深入去思慮藍妃的謀算。”
“藍妃可是衝著皇位去的。”零釋冽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