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懂了紀寒雙的含沙射影,他看著她冷笑道,“呵,紀寒雙你今日可真是好樣的。”
“多謝殿下讚賞,我也覺得我真是好樣兒的。”紀寒雙驕傲地自誇道。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紀寒雙尋聲看去,只見一女子自知失態趕緊捂著嘴偷笑,又見那女子身邊站著的是白雪齋施恩的那位雲一瀾小姐,她大方地衝著二人笑笑。
凌棲本以為方才自己忍不住失態時,紀寒雙定會以為自己在嘲笑她,哪料紀寒雙非但沒有誤會反而懂得了自己的意思,還坦蕩地對著自己笑。一時間更加對紀寒雙這個人感興趣了,跟這樣的人結交定是一件開心的事。
而夜家這桌看到紀寒雙敢如此和太子嗆聲,不得不承認,以她這樣的潛質,確實有可能會成為破解夜千燈困局的關鍵之人。心裡默默地給紀寒雙加了一票,又給太子減了一票。
就在眾人的尷尬冷場中,寒王突然冒出了一句:“娘子,我餓了!可以吃飯了嗎?”
掌櫃回過神來趕緊讓夥計們端上好酒好菜開宴了。
因宴會是按照每個家族一桌來坐的,故而皇子們和太子一桌,其餘家族各自一桌。
太子再次被紀寒雙氣著了,一頓飯吃得是索然無味,食不下咽,沒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轉頭看向其餘眾人,卻見他們都相談正歡,觥籌交錯,好不歡快的樣子。
又忍不住把視線投向紀寒雙那桌,只見零釋冽不斷地給紀寒雙夾菜,碗裡的菜都滿的快溢位來了。
紀寒雙給陶夫人和三位表哥夾了菜,也給零釋冽夾了不少。
陶家那桌氣氛一片祥和,太子這桌像是置身冰窖般,寒氣溢得同桌其他位子上的皇子都莫名覺得冷。
二皇子見太子手裡的酒杯捏得緊緊的,帶著一副看熱鬧的神情笑道:“皇兄,你這般捏緊酒杯,小心杯子碎了傷著自個兒了。”
四皇子的視線原本是看向別桌的,聞言轉過頭來也看著太子的手,“皇兄莫非……還對那紀大小姐念念不忘?”
太子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怎麼可能,哼!那種不識趣的女人,怎值得本太子為她耗費心神。”
“哦?那太子一直緊緊盯著紀小姐作何?若不是心心念念,又何必如此?”二皇子繼續給太子這燒熱了的鍋添根柴火。
“難怪今日皇兄沒帶皇嫂來呢,原是不想讓她看了傷心。”四皇子又給這開始冒著熱氣的鍋底加了把火。
“想當初皇兄為了與皇嫂在一起,竟為了她而與紀大小姐退婚,想必定是愛慘了皇嫂。如此這才不過幾日時光,皇兄就膩了?”
“難道……皇兄原本並沒有多喜歡皇嫂?”
“說起皇嫂,四弟你可知,皇嫂的異能是何?”
“聽聞是媚?”
“媚者,惑也。不知皇兄曾幾何時,為皇嫂傾倒的時候,是否有過真情?”
二皇子這話就差直接點明紀白雪當初媚惑太子才促成的好事了。
太子回想了一下,好似每回到紀府找紀寒雙,總是能在途中遇見紀白雪,而且她總能在自己給紀寒雙傷了的時候勸慰自己。
手中的杯子不自覺鬆了鬆,而後似是想起了什麼般,又緊了緊。
二皇子四皇子看著他這般反應,哪能不知曉當初他是如何入了紀白雪的溫柔鄉的?當初不出言相勸阻止太子退婚,不過就是想看他往後知曉真相時那副傷神的樣子罷了。
這等好戲,還得是親眼瞧著才能痛快啊,不比戲班子編排的好看多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得逞、滿足的神情。
來一趟聚寶樓,不但得了限量版的首飾,還能看太子的好戲,值當!
想必太子回了東宮後,太子妃又要養傷好幾日了。
皇城內各宮的主子們哪個不是人精?
太子不舉的事,即便沒多少人知曉,但是太子妃日日都要太醫去請脈開藥的事,這總瞞不過各宮的耳目。
由此反推,太子與太子妃之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才致太子妃日日起不來床。
時日一長,無論是多麼隱秘的事,都會露出些馬腳來。
二人不再揶揄太子的私事,而是互敬了幾杯,拿起筷子邊享用美食,邊轉頭看向其餘桌上的貴族百態。
太子陰沉著臉,把杯子捏碎了,酒水濺了一身,內侍見狀給他擦了擦詢問是否要去換一件,太子拍開他的手,沉聲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