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白日,仿若一幅鮮活畫卷。
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熠熠生輝。
街邊的攤販們競相吆喝,蔬果鮮嫩欲滴,手工藝品琳琅滿目。茶館裡坐滿了人,談笑聲、茶碗碰撞聲交織。
孩子們在人群中追逐嬉戲,時不時被街邊的小玩意吸引。
鐵匠鋪裡火星四濺,伴隨著有節奏的打鐵聲。
集市上人頭攢動,買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處處洋溢著熱鬧歡快的氣息。
這等光景之下,卻有一絲突兀。
遠處,一處小宅院中……
吵雜的聲音響起,是一夥人正舉著手中的木棍敲敲打打。
他們如同闖入羊圈的惡狼,臉上掛著猙獰的笑,眼裡閃爍著殘忍的光。
“喂,小娼婦,你那該死的老孃在我們這裡可是欠下了不少銀錢啊!準備怎麼還?”
說著,那木棍落下,都伴隨著傢俱的破碎聲,精美的雕花桌椅在他們的暴力下支離破碎,木片四濺。
少女瑟縮在角落裡,瘦弱的身軀不住地顫抖,彷彿狂風中的殘葉。
她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臉上,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滿了驚恐,就像一隻陷入絕境的小鹿。
那些棍夫圍著她,口中吐出的汙言穢語如毒箭般向她射來,每一個字都試圖穿透她的尊嚴。
他們用木棍在她的腳邊揮舞,帶起的風颳過她的肌膚,帶來陣陣寒意。
一個棍夫猛地用木棍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少女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血珠順著下巴滴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留下點點紅梅般的印記。
“瞧你模樣倒是生的精緻,不如買到那青樓當個萬人騎?說不定哥幾個高興,也能來光顧光顧!”
說著,便是引起一陣大笑,刺耳的鑽進她的耳中。
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破舊的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她卻無法阻止這些人的惡行。
她想呼喊,可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抬起頭,陰影之下,是破風聲傳入耳中。
緊閉著眼,等待著那腦中想像的狂風暴雨。
只聽一聲慘叫,旋即便是辱罵聲四起。
“該死的畜生!我要剁了你當下酒菜!!!”
睜開眼眸,刺眼的光對映進瞳孔,恍惚間,一道漆黑的身影突兀的進入了她的視線,沙啞的嚎叫劃破半空,響徹在這個不大的院落。
烏鴉?
少女的心中升起一抹疑惑,看著遠處,棍夫們亂作一團,揮舞著手中棍棒企圖打死亂飛的烏鴉。
可地上的物兒又怎的比的上天上的鳥?
那幾個棍夫被啄的頭破血流,索性丟下了棍棒逃了出去。
烏鴉高高飛起,盤旋在上空,瞧著他們遠去,才落在了小院的枝頭上看著正在擦拭眼角淚水的少女。
側著腦袋,盯著她,心中不知想些什麼。
少女起了身子,動作倒是沒幾分拖沓,進了屋,找到了父親臨走前囑咐她的包袱,急匆匆的出了門。
烏鴉並沒有著急離去,依舊停留在樹枝上,直到天色漸漸暗淡,院落的門再度被推開。
是一位端莊的中年婦女,看得出平日保養的好,褶皺並沒有多少。
中年婦女踏入小院,看到一片狼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的手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環顧四周,看到破碎的傢俱和地上的血跡,腳步有些踉蹌。
“都怪那該死的沈墨,若不是他沒用,消失了大半年也不會……”
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衝向屋子,在各個角落裡翻找,卻只找到空空如也的櫥櫃和散落的雜物。
“該死!沒了……都沒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坐直了身子,忙不迭的起身,朝著房間走去。
“該死,這該死的小羊蹄子竟然跑了!”
呢喃著,她癱坐在地上,髮絲有些凌亂,和平時端莊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幾個鄰居被之前的吵鬧聲吸引而來。
中年婦女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強裝鎮定地說道:“沒事,只是些小賊,已經被趕走了。”
鄰居們半信半疑地離開後,中年婦女才又露出那絕望無助的神情,望著天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不知該如何是好,嘴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