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疏離與戲謔。
方忌在一旁啄著盤中的殘食,時不時抬頭看看許祺安,又瞅瞅那誇誇其談的男子,黑豆眼中滿是不屑。
話落了此,男子話卻是一轉:“今兒,哥手頭有些緊,不知弟弟能不能給哥哥借些錢花花?”
許祺安聽聞此言,笑意瞬間僵在嘴角,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
他輕輕放下手中酒杯,發出輕微的磕碰聲,沉默片刻後說道:“兄臺說笑了,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我又怎知你所言真假,這錢怕是不能借。”
男子臉色一沉,收起了那副偽善的笑容,扇子“啪”地一合,提高了聲調:“喲,公子這是看不起我?我在這鎮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借你點錢是給你面子,別不識好歹!”
他的兩個跟班也圍了上來,摩拳擦掌,一副要鬧事的架勢。
方忌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呱呱”叫著飛到許祺安肩頭,鋒利的爪子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黑豆眼怒視著男子。
許祺安卻鎮定自若,他輕輕拍了拍方忌,緩緩起身,說道:“兄臺莫要胡攪蠻纏,我本念你初時客氣,以禮相待,你卻得寸進尺。我雖不缺錢財,但也不會平白無故將錢交予他人。”
男子惱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著跳動起來:“哼!今天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說著,便示意跟班動手。
許祺安身形一閃,側身避開了跟班揮來的拳頭,腳下輕點,向後退了幾步,同時迅速抽出腰間佩劍,劍身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兄臺這是要強取豪奪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周圍的旅人紛紛避讓,客棧大堂瞬間亂作一團。
方忌也不甘示弱,從許祺安肩頭飛起,直衝向男子,用尖嘴去啄他的眼睛。
男子慌亂地揮舞著扇子抵擋,卻還是被方忌啄到了手臂,疼得他哇哇大叫。
許祺安趁著男子慌亂之際,劍尖指向男子咽喉,聲音低沉而威嚴:“我不想傷人,兄臺還是速速帶著你的人離開為好。”
男子望著近在咫尺的劍尖,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深知今日是碰到了硬茬,只得咬咬牙,帶著跟班灰溜溜地逃出了客棧。
許祺安收起佩劍,長舒一口氣,方忌飛回他的肩頭,輕輕蹭著他的臉頰,似在安慰。
許祺安瞥了眼店掌櫃:“貴店這等治安,著實令人堪憂。我本是來此歇腳,卻無端遭此騷擾,這損失又該如何算?”
店掌櫃滿臉堆笑,連連作揖:“公子爺息怒,這都是小的疏忽,您這頓飯錢,小的給您打個對摺,權當賠罪。”
許祺安微微皺眉,似乎並不滿意這處理結果,但也未再言語。
他重新坐回桌前,方忌在一旁咕咕叫著,像是在為他剛才的英勇表現邀功。
許祺安輕輕捏了捏方忌的尖嘴,說道:“你這小傢伙,今日倒是勇猛。”
方忌得意地抖了抖羽毛。
此時,客棧的氣氛漸漸恢復平靜,旅人們又開始各自吃喝交談。
許祺安卻沒了繼續用餐的興致,他叫來店小二,吩咐準備一間上房。
店小二忙不迭地跑去準備,片刻後,便引著許祺安和方忌來到了二樓的房間。
房間佈置得頗為雅緻,雕花的床榻,柔軟的被褥,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薰香。
許祺安將門窗關好,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方忌在房間裡飛來飛去,最後落在窗臺上,歪著頭看著許祺安。
“小鴉,這一路行來,麻煩怕是不會少。”許祺安輕聲說道。
方忌見沒了人,才悠悠開口:“得了吧,你這樹大招風都不知道,事不少才怪了。”
許祺安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望著小鎮的夜景。
燈火闌珊處,人影晃動,可他的心中卻湧起一絲迷茫與孤獨。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在這江湖中尋找什麼。
方忌飛到他的肩頭,用頭蹭著他的臉頰,許祺安回過神來,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床鋪,決定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