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獵戶準時來敲門。
王文輔已經準備完畢，帶上獵弓與腰刀一起出門。
張獵戶沒有按照往常出城的路線走，而是拐進了旁邊小巷的工匠鋪裡。
“老邢，來十支齊梅針。”
被叫老邢的工匠正在工作臺上研磨武器的零件，聽到有人進來，微微抬了抬頭。
“聽到了，不用叫那麼大聲。”
他沒有停下手裡的工作，只是用下巴指了指旁邊堆放箭矢的木架，示意自己拿。
張獵戶輕車熟路，在一堆雜亂的箭裡找到了需要的箭矢，分給王文輔五支。
入手一看，這漆酶針跟平時的錐頭箭不太一樣。
平頭，箭桿堅硬，箭簇細。
“這是穿甲箭，可射穿熊、野豬之類的厚皮。”
張獵戶解釋道。
“配合高力弓可以射穿鎖甲。”
工匠老邢弄完了手上的工作，插了一嘴。
“你們要上山？”
他拍拍身上的碎屑，站了起來。
“是，帶文輔獵點大貨。”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這老頑固會把自己的路線告訴別人？”
“打你的鐵去吧，管那麼寬。”
“行，別說這箭是我這裡賣出去的就好。”
“我知道規矩，錢在這，自己點。”
張獵戶把錢排在桌子上，轉頭就走。
王文輔畢竟也拿了五支箭，想把自己的那份錢給了。
張獵戶說什麼也不肯收。
“這點錢小事，你自己稅都還沒交齊，先考慮那個吧。”
王文輔也沒辦法，道謝之後將箭矢收好。
“這邢工匠，剛才說的高力弓，他做過？”
剛才二人的對話，讓王文輔收穫了許多資訊。
穿甲箭加上高力弓，可以穿甲。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對方如此肯定，說明他見過這樣的場景。
這小縣城雖然在邊境，但最近的軍戶所也在幾十裡外。
武館又沒有人學弓術，那就很奇怪了。
“老邢兒子，是城牆守衛，好像還是弓陣的小領導，手裡的弓都是他專門定製的。”
難怪，這工匠的兒子原來是軍戶。
店裡堂而皇之的賣穿甲箭，也就不奇怪了。
畢竟上面有人。
“別想了，高力弓只有進了軍營才能獲得資格，我跟老邢再熟，也不能越界，不然就是害他。”
張獵戶似乎看出了王文輔的想法，耐心解釋。
二人邊說邊走，上山的地點，就在上次打獵的附近。
剛踏上山坡，王文輔就感覺到跟山腳的氣氛很不一樣。
這裡的草木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來，彷彿置身仙境一般。
下面的地界因為被獵戶們尋遍了，獵物連年減少。
而上面，王文輔光搜尋到的不同獵物的痕跡就超過八次。
這種群數量，比野兔還多。
難怪富家子們平時閒暇來山上打獵，只要箭術不是太差就不會空手而歸。
在一眾痕跡下，王文輔看到了一個更深更沉重的腳印。
“野豬？”
【追尋蹤跡】給出了痕跡的細節，這野豬離開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
“怎麼樣？找到什麼了嗎？”
張獵戶看著王文輔認真的樣子，便問道。
王文輔指了指野豬蹄印，再指向其離開的方向。
張獵戶滿意的點了點頭，二人循著腳印而去。
“這腳印的深度，恐怕要碰到的野豬個頭不小，別大意了。”
張獵戶放低身姿，邊走邊小聲道。
重量嗎？
這倒是【追尋蹤跡】沒有給出的細節，估計是等級太低。
越重的野豬，說明越活得越久，也更精明。
獵人稍微不注意，可能就要從獵人變成獵物。
王文輔早穿越之前就知道，野豬致死致殘的案例可不少。
更何況現在他們追蹤的，可能是野豬種群裡較大的個體。
追了半天，王文輔終於發現了野豬的最新痕跡。
不遠處，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和豬哼哼。
數量還不少。
王文輔放輕腳步，向目標接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