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說著,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他彷彿快要睡著了一般,十分享受眼下的這份安逸。
“嗯?”
范陽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使命,任重而道遠……我甚至已經決定了用未來十年的時間,與命運拼搏一番。”
“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歸順了吳王,也許就不用這麼累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何必要承擔那麼多本不應該由你去承擔的東西?”
范陽聽完陸遜的這番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伯言,你說,什麼事是該我去承擔?什麼事又是不該我承擔?”
“你並非是我,安知我不是樂在其中?”
陸遜聞言一陣默然。
范陽笑道:“伯言,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真的勸你不要白費口舌。”
“就像我也一心希望你能歸順大漢,但我卻並沒有勸說過你隻言片語,道理是一樣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可以用言語而動搖的人。”
“我,也是一樣。”
陸遜聞言默然不語。
“很多事,講究個火候,講究水到渠成。”
范陽說著,轉頭望著他床頭桌案上一碗沒吃的菜湯,說道:“就好比這湯,火候到了,自然就好了。火候不到,即便是你盛到了碗裡,捧在了手裡,可滋味兒卻差的太遠,依舊不能讓你順意。”
陸遜微微一怔,望著范陽有些出神,范陽只看了他一眼,便笑吟吟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陸遜沒想到范陽小小年紀,說出來的話竟然深有哲理。
他以湯喻人,給他講了一個萬事不可操之過急的道理。
是啊……
人生之事,大多如此。
說服范陽歸降如此,戰場上用兵更是如此……
能在敵營還高枕酣睡的范陽,才是真正的活出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