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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良久，他道：“雖然阿夜有自己的想法，想獨自報仇，可他們害朕的阿夜受苦受難，不得人疼愛，還間接造成朕與阿夜心生隔閡，他們全都該死！”
&esp;&esp;“福伯，你一向教導朕，該死的人就送他們去地獄，朕深以為然。”
&esp;&esp;說完，他抬頭詢問福伯的意見，福伯張了張嘴，心道：老奴從未這樣教導過您啊，您想做的事能別扯老奴當擋箭牌嗎。
&esp;&esp;當然，那些抱怨話他不敢明說。
&esp;&esp;別看他們主僕情深，但宋時景到底是做了皇帝的人，該有的威嚴尊敬臉面，不該有缺。身為近身伺候的人，遇事三斟酌，說話多考慮，總歸沒問題。
&esp;&esp;“陛下的意思是——”
&esp;&esp;福伯抬手做抹脖子的動作。
&esp;&esp;宋時景擺擺手，“製造恐慌即可，千萬別做過了，影響阿夜收拾人的心情。”
&esp;&esp;福伯無語，呵呵一笑，領差通傳去了。
&esp;&esp;……
&esp;&esp;風凝夜以為他會睡一個舒舒服服的覺，但睡過去沒多久，他就做夢了。
&esp;&esp;他夢見漫漫黑夜，幽冷枯寂，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腳下踩的是柔軟不知何物的東西。
&esp;&esp;到處是殘肢斷臂，煙火燎原，到處是痛苦的呻吟，無聲的流淚，到處是痛罵捶地，悲傷無度……
&esp;&esp;插到城牆上的戰旗折成兩段，卻被一名普通士卒緊緊抱在懷裡，使其能穩穩立住。
&esp;&esp;風凝夜懵了。
&esp;&esp;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夢到這裡，更不知此處是哪，依稀從城關和天氣分辨出，應當與北關相鄰。
&esp;&esp;看樣子，打得特別慘，幾乎用全軍覆滅來概括。
&esp;&esp;他繼續往前走，儘量忽略夢境中近乎逼真的感受，朝城關下火光映照下佇立的人影走去。
&esp;&esp;越是靠近，風凝夜越覺得那道人影熟悉，他的心不由得砰砰跳動，下意識屏住呼吸，悄然接近。
&esp;&esp;然，正如他所料。
&esp;&esp;倚劍而立的人於他而言格外熟悉，哪怕未能看清全貌，僅憑直覺便知道，他是誰。
&esp;&esp;“時景。”他在夢境外低語。
&esp;&esp;而夢境中的場景使他心痛。
&esp;&esp;只見宋時景微低頭，一動不動，渾身上下全是血水和肉塊，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散落在額前的青絲被夜風吹拂，沾在他側臉上，風凝夜走得更近了，看得也更清晰。
&esp;&esp;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多了一道可怖的傷疤，從，左眼角到左嘴角，直接毀了半張臉。
&esp;&esp;饒是風凝夜遇事不慌，氣定神閒，看見枕邊人毀了容也怒氣難消。
&esp;&esp;他氣沖沖跑到宋時景面前，捧起對方的臉，入手是一片冰冷。
&esp;&esp;“時景。”他強迫自己冷靜呼喚，然對方沒能給出答覆，像是睡著了般。
&esp;&esp;風凝夜呼吸急促，再次拍打他右臉頰，“時景，時景，你醒醒……”
&esp;&esp;比起夢裡風凝夜心生慌亂，夢境外的人才是最著急的。
&esp;&esp;宋時景剛和福伯商議完嶺南的事，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叫醒阿夜吃飯。
&esp;&esp;然，他剛走到門口，裡面的人叫起他的名字，若有若無，痛苦又悲傷。
&esp;&esp;宋時景不解，趕緊甩袖進去，繞過簡易屏風，在後方的床榻上找到睡中落淚的人兒。
&esp;&esp;“阿夜。”
&esp;&esp;他跑到床邊，蹲下身看了看，應是夢魘了，遂搖晃其身體，呼喚道：“阿夜，醒醒。”
&esp;&esp;床上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執著喚著“時景”二字。
&esp;&esp;宋時景心急不已，見他的手不老實，像要抓住什麼，毫不猶豫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