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素玄聽罷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先繞他一條狗命。”言畢,飛身跳上那塊巨石。此時廖華已被水沖走,潘素玄看準距離縱身一躍,正好落在廖華身上,雙足發力,把他向水下一踩,同時彎腰一抄,將他從水中撈起,跳上岸來。
梁葉晗在岸上一看,暗忖道:“下山不到半年,素玄的功力竟有如此進步?這一式‘踏空足’看似簡單,實則大巧若拙,頗有門道,這一腳踏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單這份力度的拿捏,便遠勝於我。”
廖華被潘素玄一踩,連嗆幾口水,險些背過氣去,上岸後顧不得斷臂的疼痛,一陣嘔吐,恨不得將腸胃也吐了出來。
潘素玄未待他吐完,上去一腳踩中他右臂,喝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再看廖華痛得五官都已挪位,撕心裂肺地叫道:“疼……疼啊!大……大爺饒命!我……我說,我說……是劉大人派我來的。”
“哪兒個劉大人?”
“就……就是劉朝忠……劉大人!”
“胡說!”潘素玄喝道:“劉大人是個好官,怎會胡亂抓人充當亂黨?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說完腳下發力,直踩得廖華髮出陣陣殺豬般地嚎叫。梁葉晗見狀實在於心不忍,對廖華道:“你倒是說話啊,光喊疼有什麼用?”
廖華已是滿頭大汗,顫抖道:“我……我真是跟……跟著劉朝忠來的,沒……沒騙你們啊!”
“還敢狡辯!我問你,就算要抓人頂罪,你們放著金陵城裡那麼多人不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到擂臺這抓人?”
“我……我們本是來支援張大人的,他派人送信給……給劉朝忠,說擂臺處發現大股亂黨,叫我們速……速增援,但我們趕到後卻……卻一個人也沒看到。”
梁葉晗道:“所以你們就要抓我們回去充當亂黨?”
廖華愁眉苦臉道:“這……這也是無奈之舉,要知道現在金陵城內已戒備森嚴,我們這麼多人興師動眾出城而來,若真是一無所獲,貽笑大方是小,就怕有人藉機搬弄是非,參我們個擅離職守,那……那可就事大了。”
梁葉晗聽罷點了點頭,潘素玄見狀,上前點了廖華的昏睡穴,對梁葉晗道:“現在怎麼辦?”
梁葉晗道:“若真如他所說,官府抓我們僅是為了向上級交差,那師兄暫時應無性命之憂。即便如此,我們也要去找那個劉大人,現在只有他才知道師兄的下落。”
潘素玄點頭答應,將廖華用繩子困好,放在馬上,又將梁葉晗扶上了馬,自己則隨馬疾行。
梁葉晗見潘素玄緊跟自己跑出十餘里地仍然氣定神閒、面不更色,暗忖道:“素玄的功力真是大有長進,難道他這幾個月來有什麼奇遇?否則又怎能從那熊熊大火中安然逃出?”
正想著,忽聽遠處隱約傳來打鬥聲響,梁葉晗急忙催馬上前,繞過一座山丘,果然見十餘人正在一輛馬車旁激戰。梁葉晗急忙跳下馬來,把馬牽到一旁藏好,潘素玄隨後也跟了上來。二人躲到路旁一顆大樹身後,向前望去。
只見路邊橫七豎八躺了數十名巡防軍的軍士,有的渾身是血不住呻吟,有的雙目圓睜一動不動。在他們身旁橫臥著八九個農夫打扮的江湖人士,也已氣絕身亡。
梁葉晗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雙方爭鬥竟會如此慘烈,又仔細看了一便打鬥和受傷倒地的人中並無李萬機,這才放心。
忽聽潘素玄在旁說道:“師姐,你在這別動,我去救劉朝忠。”
梁葉晗不解道:“這些江湖中人皆非庸手,何必為一個小吏冒此風險”?
潘素玄道:“我不是為救他,而是那些江湖人士必須全部剷除,眼下這正是個大好的機會。”
梁葉晗道:“他們是何人?為何要取他們性命?”
潘素玄不再回答,只是凝神注視與劉朝忠交手的兩個人,此二人一胖一瘦,正是江飛和王進。
二人頻頻猛攻逼得劉朝忠節節敗退,若不是身邊還有兩個軍士拼命相護,怕是早已凶多吉少。如此這般邊打邊退,眼見就快支撐不住,劉朝忠忽然一聲斷喝,手中大錘飛出,直擊江飛胸口。江飛見來勢兇猛,不敢硬剛,向旁一閃。趁此空檔,劉朝忠轉身便走。一旁的王進見狀,右手運力,一招‘順水推舟’,將身邊軍士的彎刀一帶一送,砍向劉朝忠。
那軍士大驚,急忙向回用力,打算將彎刀收住,豈料王進變招極快,順勢發力,向前一推,那軍士毫無準備,一刀砍中自己小腹,鮮血四濺,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