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醒來之時已是掌燈時分,藉著瑩瑩燭火,隱約看見小翠正躡手躡腳地找著什麼東西。雙兒一時也未多想,開口問道:“小翠……你在找什麼?”
小翠一驚,回頭看見雙兒已從床上坐起,急忙笑道:“你醒了?我這就去通知老爺!”說完快步走出房間。
不大一會兒,陳嘯天帶著高神醫走了進來,見雙兒氣色尚好,陳嘯天甚是寬慰。高神醫上前搭了搭雙兒的脈搏,轉身對陳嘯天說道:“陳將軍,多虧昨夜你將真氣傳於雙兒姑娘,現在她的脈象平穩有力,已無異樣。”
陳嘯天點頭道:“沒事就好,雙兒今日還需勞煩你。”雙兒道:“老爺您太客氣了,奴婢既然答應了老爺,定會盡心全力,只是老爺您要注意身體,不必為雙兒費力傷神。”
陳嘯天揮手道:“無妨,你為救燕來已然涉險,我豈能坐視不管?但願燕來能早日康復,你也平安無事。”
三人待雙兒簡單洗漱用飯後,便來到內室為尹燕來療傷,這一晚雙兒徹夜未眠,直到天明才回偏室休息。睡前陳嘯天又拿出了一顆藥丸,雙兒服下後倒頭便睡,直睡到日薄西山,再去內室運氣排毒,接連三天,皆是如此。尹燕來體內之毒本不算多,又有龍涎草相助,到得第四天傍晚便已醒來。
陳嘯天、潘素玄等人得知訊息後蜂擁而至,高神醫把過脈後對陳嘯天道:“恭喜將軍,尹女俠性命無憂矣!”陳嘯天聽罷,長出了一口氣,陳墨更是高興的上前緊緊拉住雙兒的手,激動地說道:“雙兒,謝謝你救了師孃一命!你就是我們家的恩人!”雙兒羞澀道:“少爺您過獎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陳嘯天道:“雙兒不必過謙,老夫命你為副總管家,負責府上採供,以後將軍府中的內事就交給你和王總管了。”
雙兒一聽,急忙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才疏學淺,難當此任!”陳嘯天笑道:“不會就慢慢學,有什麼事情多問問王總管。”隨後轉身對王蓉說道:“從今日起,雙兒正式成為你的助手,你二人要同心協力、互幫互助,將府上日常事務打理妥當,你可明白?”
王蓉臉上一片陰沉,極不情願地答道:“奴……奴婢遵命,請老爺放心。”潘素玄看在眼裡,心中暗道:“王蓉氣量狹小,雙兒在她身邊怕是不好過了。”正想著,趙念彤忽然在旁說道:“王總管這幾日心情不佳,師兄可要小心,不要去招惹她。”
潘素玄問道:“你怎會知道?”趙念彤笑道:“雙兒年少聰穎,王蓉一直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生怕有一天雙兒會搶了她總管的位置。結果怕什麼來什麼,現在雙兒成了副總管,頂替她是早晚的事,你說她能高興得起來嗎?”
潘素玄搖頭道:“我看不然,陳老前輩似乎並無替換王蓉的念頭,就算是想替換她,只要王蓉辦事小心謹慎,不出大錯,一時半會兒也更換不了。”
趙念彤道:“想找錯誤還不容易?我就發現了她外出採買時假公濟私之事。”潘素玄驚奇道:“哦?!什麼事情,說來聽聽。”
趙念彤道:“噓,小聲點,別被她聽到了。”說完向潘素玄使了個眼色,二人退出正堂,來到偏室外的角落。趙念彤四周打量,見並無他人,這才說道:“那日我起得較晚,沒趕上去招親擂臺的車隊,閒來無事,便去城裡閒逛。剛走到城北集市口,便看見這王總管帶著府裡幾個丫寰和人爭論著什麼。我悄悄走近,就聽見王蓉說道:‘劉掌櫃,這幾匹布我先拿走,明日你再上幾匹交給他們不就得了?’那劉掌櫃說道:‘王總管,不是我不給您面子,您看好的這幾匹布叫做金絲錦緞,乃是六位刺繡匠人用金線和上好的天蠶絲縫製四十天余天而成,城南的高大官人為了長子大婚提前半年便在小的這定下了這幾匹錦緞,明天便要派人來取,今日要是被您拿走了,我可怎麼向他們交代啊?’
王蓉道:‘你就跟他們說,錦緞被大將軍府買走了,他們若想要就來府上找我。’那劉掌櫃愁眉苦臉道:‘王總管,我等經商之人最重要的便是誠信,若是失信於人,這生意可就沒法做了!’王蓉道:‘你不就是要生意嗎?這好辦!恰好柴記布莊那邊出了些問題,以後我們將軍府所用布料都從你這拿貨,你看怎樣?’
‘這……’王蓉見那劉掌櫃仍吞吞吐吐,便厲聲道:‘劉掌櫃,你可不要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隨後對身邊那幾個丫鬟一招手,五六個人抱起那幾匹錦緞轉身就走了。”
潘素玄慍色道:“竟有此事?!這王總管還真是專橫跋扈、任意妄為。”趙念彤道:“這還不算完,你知道她搶這幾匹錦緞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