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馨見進寶面露懼色,長劍向前一送,追問道:“天啟老人生性多疑,故派你們潛入府中探聽虛實,若能將我迷暈掠走,獻給齊王,便是大功一件。縱然不成,行跡敗露,也可嫁禍給赤月部落,是也不是?”
進寶長嘆一聲,正要點頭,忽聽窗外有人輕咳一聲,“小妮子真是聰明至極,難怪陳嘯天會視你為掌上明珠,遲遲不願把你嫁與他人。”
陳怡馨大驚,心道:“此人是誰?房間四周明明遍佈守衛,為何他來到窗外竟無人示警?”
說話間,來人已走進屋內,只見其五十左右的年紀,身材修長,一襲白袍,仙風道骨,英氣十足。
陳怡馨玉臂輕舒,長劍立於胸前,一招“紅玉攬弓”護住全身,問道:“尊駕深夜到訪,有何指教?”
長袍者笑道:“指教?!不錯,我先看看你的功夫如何再指教你一二。”話落人到,左手兩指探出,將長劍夾於手中。陳怡馨急忙右手發力,欲將長劍撤回,怎奈長劍好似長在那人手上,紋絲未動。
長袍者道:“沉心靜意,氣運丹田,再試試。”陳怡馨秀眉微蹙,心道:“你當自己是誰?還真要教我功夫不成?你不是不撒手嗎?我到要看看你手硬還是這寶劍硬!”想到這,左手扶住右手手腕,用力一擰。就聽咔吧一聲脆響,長劍斷為兩截。
長袍者看著手中半截長劍,嘆氣道:“可惜,可惜。此劍也算上乘佳品,如此便毀了,未免天物暴殄了。”隨後轉身對陳怡馨道:“小妮子真是可惡,好好的一把寶劍被你毀了!待我好好教訓教訓你!”身形一轉,已到了陳怡馨面前,正欲動手,就聽陳怡馨道:“不過如此……”
長袍者微感遲疑,退後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叫不過如此?!”
陳怡馨笑道:“原以為閣下是位隱居得道的異世高人,現在看也不過是個畏罪與人的市井潑皮。”
長袍者向來自恃清高,年少時文韜武略便是當世一品。只因三十年前,為情所傷,這才憤然出世,隱居山林,不問俗事,潛心習武。五年前神功大成,百無聊賴之際,想到時光荏苒,物是人非,不知昔日故人境遇如何?於是重入江湖,多方打探,豈料佳人蹤跡未覓,卻偶然發現久未在中原露面的天啟老人突然現身,且與白博望等人來往甚密。他秘密調查追蹤,發現天啟老人正不斷招攬人手,陸續趕往金陵。想到金陵仍有一位故人,恐天啟老人對其不利,於是也來到金陵,一邊調查,一邊暗中相助。
為避人耳目,入城後他便在陳府西北側荒涼之地找了個廢舊房屋住下,每日晝伏夜出,打探訊息。今日陳怡馨等人到來,他在不遠處看得清楚,見陳怡馨聰慧絕倫、算無遺策,心念一動,想起一位故人,看其相貌,竟有幾分相似,這才現身想問上一問。不料陳怡馨見到自己竟充滿敵意,那警覺的表情與那位舊識更多了幾分神似,他不禁想起與那故人相識的第一面,便是不打不相識,於是一時興起,打算試試她的武功。本是玩笑之舉,沒想到陳怡馨竟突然變招,自己收力不及,致使長劍折斷,如今又出言譏諷,不由得怒火漸生。
陳怡馨見長袍者並不答話,面色陰沉,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急忙說道:“這長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若不是你的指力,憑我一人怎能將其折斷?可你卻將這事全賴在我頭上,這難道不是無賴之舉?”
長袍者一聽,明知是陳怡馨強詞奪理,但他自恃身份,不願與晚輩計較,哼了一聲道:“不愧是趙歆瑤的姑娘,簡直和她娘一模一樣。”
陳怡馨聽罷一愣,問道:“你究竟是誰?!怎會識得我娘?”
長袍者哈哈大笑道:“趙歆瑤是何人?!我怎麼會不認得她?!玉瑤雙絕——三十年前武林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信你去問這淨空老僧,看他識不識得你娘?”說完,用手指向那盤坐在地上的蒙面人。
自長袍者走進屋內,蒙面人便與潘素玄各讓一招,停止爭鬥,此時正坐在地上閉目運功。聽見長袍者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中一驚,睜開雙眼,對其上下一番打量,問道:“尊駕是如何知道貧僧身份的?”
長袍者微笑道:“世上能將達摩苦禪功煉至如此境界的,除了你淨空老和尚還能有誰?”蒙面人道:“達摩苦禪功也不是什麼不外傳的絕世神功,只需有心人下得一番功夫均可練成,並無什麼新奇?”
長袍者道:“話雖如此,但苦禪功要講究攝心歸元,修行者需摒棄一切俗慮雜念,方能至臻大成,否則多半也只能修個模樣罷了。縱觀少林淨字輩的高僧,就算是淨心方丈也定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