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尚興在官場混跡多年,見馬得勝放著好好的駿馬不要,竟讓他去尋些劣馬,這在官場上叫反話正說,說明馬得勝現在十分生氣,言下之意更是質疑自己還不去找,更待何時?!
想到這,連忙躬身施禮道:“下官明白!馬將軍請息怒,下官這就去找!”
說完,立即招呼手下人,欲將五十匹戰馬趕走,卻不料馬得勝突然招手道:“哎,別麻煩了!時間緊迫,就這樣吧。再安排你件事,速速派人去附近的布莊,挑選紅、黃、紫三色布匹給我拿過來,越多越好,快去!”
項尚興不解,但見馬得勝焦急的神色,也不敢多問,急忙安排手下人去辦。時間不大,便有十多名軍士牽著戰馬,馱著整整三十多匹大紅大紫的絹布趕了回來。
馬得勝一看,這些絹布均是上好的絲綢,每一匹必然價格不菲。這些小小的軍士,每月的俸祿並不豐厚,若讓他們承擔這些絹布的費用,怕是家中老小這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
於是,從懷中掏出三片金葉子,交於項尚興,道:“這是布匹的錢,別讓兄弟們破費,剩下的就當是兄弟們的跑腿錢了。”
項尚興一見,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將軍這是要折殺下官了!區區幾匹碎布,承蒙您看得上眼,就當是兄弟們孝敬給將軍的見面禮了,怎麼還能收錢?!”
馬得勝道:“大家在府中當差也不容易,這錢不能讓兄弟們承擔!”
項尚興狡黠一笑道:“將軍您常在府中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弟兄雖然每月的俸祿不高,但是誰也不會指著那些俸祿活著,對不?”
馬得勝一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項尚興悄聲道:“兄弟們既然在衙門當差,自然有些其他的好處,否則光靠那幾兩銀子,哪兒能養家餬口啊?”
“哦?!”馬得勝即刻領悟,問道:“這麼說,這些布……”
項尚興點頭道:“八成是兄弟們‘化緣’得來的,所以說將軍不必擔心了。”
馬得勝雖然也是官場中人,卻一直在將軍府中當差,很少與金陵府的人讓走動,因此對官場這些潛規則知之甚少,再加上陳嘯天對下屬要求極嚴,府中之人莫說做了欺壓百姓、強買強賣的勾當,就算是喝大酒、玩骰子這般的小事,若令陳嘯天知曉,也將痛打二十大板,逐出府門。今日若非聽得項尚興之言,馬得勝還真不知道如今在金陵當官的這些大人,竟然敢這般橫行霸道、魚肉鄉里!
見項尚興滿臉諂媚望向自己,馬得勝真想一拳揍他個人仰馬翻,怎奈時間緊迫,無暇顧及這等小事,便冷冷的對項尚興道:“讓你的手下把這些布都捆在馬背上。”
項尚興雖不解其意,但也不敢多問,心中暗道:“這馬將軍真是不好伺候,竟提這些稀奇古怪的要求,難怪有人和我說,將軍府中的人都不好接觸,他們的行為做派與正常的官場中人不一樣,起初我還不信,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
時候不大,所有的布匹均已綁好。馬得勝前前後後繞著這些戰馬仔細打量了一番,問道:“這些馬的蹄子上都有鐵掌嗎?”
項尚興點頭道:“這個您放心,我們巡防軍中的每一匹戰馬,在發給軍士前都配了馬鞍,釘了鐵掌,不論是上山下河,還是翻山越嶺,只要是我們巡防軍的馬,絕不會有問題。”
馬得勝聞聽,皺了皺眉頭,心想道:“若是把這些戰馬交給天啟老人,甭說是再想抓住他,恐怕連李大人也救不回來了。”
項尚興見馬得勝突然皺眉不語,還道他仍然不放心這些馬匹,急忙繼續解釋道:“馬將軍,您儘管放心,我們這匹馬絕對一點問題沒有。若是您想穩妥起見,我這就去找個鐵匠,讓他帶著鐵掌過來,再給這些戰馬檢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馬得勝聞聽,忽然心念一動,問道:“馬蹄上的鐵掌是不是還可以卸下來!?”
項尚興一愣,暗道:“這姓馬的又想要幹什麼?!我在官場這麼多年,還真沒遇到這麼難伺候的上級。”
“應……應該可以。馬將軍你的意思是……?”
“去,趕快把那個鐵匠找過來……不,是派人多找幾個鐵匠過來,把這些馬蹄上的鐵掌都給我卸了。”
“啥?!您……您這是要?!”
馬得勝一瞪眼,大聲道:“問這麼多幹什麼?!我說話不好使了嗎?”
項尚興無奈,只好安排手下人去找鐵匠。時候不久,軍士們帶來了四個鐵匠。
馬得勝一看,這幾個鐵匠神色困頓、衣冠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