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天手捻鬚髯微笑地看著蕭長山入座,心中卻暗道:“關外風雲莊的蕭氏一族果真來了,馨兒這次招親要想瞞天過海,恐怕不那麼容易了……”
正想著,主看臺下方忽然一陣騷亂。馬德勝急忙吩咐人下去打探,時候不大,僕人回報,說是一夥兒自稱是南苗使臣的人,大聲叫嚷著要求見老爺。
陳嘯天一皺眉,心道:“南蠻之人自叛亂兵敗後,已近十餘年未踏入中原,此時忽然派人前來,多半是不懷好意。”
心雖這樣想,口中仍道:“讓他們上來!”
不大一會兒,從臺下上來了三男一女,身材高挑,相貌俊朗,均是南方苗地之人打扮。為首一個紅臉漢子上前問道:“誰是陳嘯天?”
馬德勝在旁呵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直呼將軍姓名?!來人,給我拿下!”
左右護衛們應聲而上。陳嘯天大手一揮道:“不得無禮,退下!”
紅臉漢子轉身看了看陳嘯天,點頭道:“你就是陳嘯天了?”
陳嘯天道:“正是老朽,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紅臉漢子道:“我是金玉瓜、這三個人是銀玉瓜、銅玉瓜和寶珠華。我們奉赤月大王之命,特來告訴你,你們家的女兒別嫁給別人了,我們赤月大王的兒子還沒成婚,正好把她娶回去,你們兩家可以變成近……近親之好……”
未等他說完,趙念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金玉瓜轉頭怒道:“你這小子笑什麼?!”
趙念彤道:“我笑你們的名字。如果沒猜錯,你們幾人的父母都應該是種地的吧?”
當時苗地多為丘陵地帶,叢山峻嶺、地勢險惡,交通不便,因此與中原文明交融較少,且生產力低下,人民多以務農為生。趙念彤一語中的,驚得金玉瓜退後一步道:“你是巫師嗎?怎……怎麼知道的?”
趙念彤笑道:“這還不簡單?你們名字中都有瓜,若不是父母每日種地摘瓜的,怎麼會給你們起這樣的名字?”
陳嘯天聽罷,心想:“這丫頭真是胡鬧,這瓜字乃是苗地之人的姓氏,苗族姓名多倒裝,金玉、銀玉反而是他們的名字。不過好在其年少,旁人也不會譏笑,若能靠她三言兩句無心之言,煞一煞對方的銳氣倒也是件好事。”
果然金玉瓜一聽,氣得濃眉倒豎,大聲道:“你說什麼?我們三兄弟都姓瓜,這和我們阿爸阿媽做什麼有什麼關係?”
趙念彤聽後一愣,心想:“這三人相貌的確非常相似,莫非他們真的都姓瓜,是親兄弟?”心中這樣想,嘴上卻說道:“我還笑你說的話,什麼叫近親之好?那叫秦晉之好!也就是你們蠻夷之地穴居野處,人們甘處下流才會近親相親,我們中原文明之地早已摒棄此種惡習。你們想要近親之好,那就趕快回去,讓你們破月大王的兒子找他的姐姐妹妹去吧!”
眾人聽完,哈哈大笑,均覺得趙念彤所言話糙理不糙。有人趁機起鬨道:“回去吧,快回去吧!賴著不走,難道還要我們隨禮不成?!”
金玉瓜漢語並不熟練,只是自己年歲最長且為四人之首,因此才上前對話,沒想到一語之錯竟讓趙念彤揪住,使自己和同伴遭到嘲笑。他原本膚色偏紅,見眾人譏笑,更是氣得臉上紅中帶紫,好似烤熟的紅薯一般。只見他虎目圓睜,嘴裡罵了句俚語,伸手便向趙念彤抓去。
趙念彤見其氣急敗壞,便料想他會出手傷人,見這一招來勢迅疾,急忙向後一撤。金玉瓜一抓落空,竟未變招,手臂陡然向前伸長,繼續向趙念彤襲來。
趙念彤重傷初愈中氣不足,身法難免遲緩,這一抓又快又準,想躲已來不及。在旁的潘素玄見狀,急忙雙指一豎,以攻代守,向金玉瓜手臂上的“天井穴”點去。
金玉瓜一見,縱然自己抓住趙念彤,這條手臂也會因穴道被封無法發力,只好身形一轉,上身前傾,探雙臂再次向趙念彤抓去。
趙念彤知其手臂會突然增長,不敢怠慢,搶先向後連退三步,避開此招。金玉瓜還想欺身上前,就感覺一股冰冷之氣直奔小腹襲來,只能放棄追擊,向後一撤,對潘素玄說道:“你幹什麼?我抓這個小子,你來做什麼?”
潘素玄微笑道:“我與他情重姜肱,有煮粥焚鬚之情,豈能見其魚游釜中而不救之理?”潘素玄知道金玉瓜漢學知識有限,因此故意賣弄辭藻,令其不解所意。
金玉瓜果然聽得雲裡霧裡,大怒道:“你說的什麼東西?你是要替他出戰嗎?來、來、來,過來和我打!”
馬得勝上前喝道:“大膽蠻夷,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