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昕見王蓉垂淚不語,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小妮子居然還是個情種。別怕,不就是個薄情郎嗎?想讓他回心轉意又有何難?我有一種獨特的草藥,只要連續十日將它放到這姓趙的餐食當中,我保證他會對你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王蓉搖頭道:“沒用的,我和她這一生註定是有緣無份了,現在只求她平安無事我便心滿意足了。”
童昕雖已年過半百,但自幼便與姐姐一同練功,對男女之事從未動過念頭。見王蓉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雖然不解,但也勸道:“這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小妮子也不要太掛在心上。待我們大功告成,你的終身大事包在我身上,定替你尋個如意郎君。”
王蓉心中一暖,暗道:“我與她只是初見,她竟能這般替我著想,如果她不是亂黨,或許真可以與她做個忘年之交。”想到這,心裡不禁又與童昕親近了一分。
“如果你們救活了趙少俠,需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你只需要幫我們把幾個箱子運進將軍府。”
“僅此而已?”
童昕點了點頭,“是的。”
“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童昕道:“我不想騙你,但我也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箱子中的東西絕對不會傷害到你和那個姓趙的。事成之後,我們會安排人送你們出城,並給你們一大筆銀子,保證你們後半生衣食無憂。”
王蓉沉吟半晌,慢慢點了點頭,道:“好,明日我會開啟西北側的小門,你們在那等我。”
童昕笑道:“好極,我們明日見。”話音剛落,人已飄出房間。
王蓉呆立在原地,隔了半晌才緩緩走到床邊,翻身倒下。若不是屋中仍瀰漫著童昕所燃沉水香的氣味,王蓉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場夢。
躺在床上,王蓉本以為自己會難以入睡,誰知頭剛剛捱到枕頭便沉沉睡了過去,不僅一夜無夢,而且睡得十分香沉,直到有人來敲門,才堪堪醒來。
王蓉睡眼朦朧來到門口,將門開啟,只見是陳怡馨的貼身丫鬟碧晨。自從小翠出了事,陳怡馨便將碧晨帶到了自己身邊,別看這小丫頭剛剛年滿十八,但這份機靈古怪絕不亞於陳怡馨。有時陳怡馨想不清楚的事情,她卻能一語道破,因此府中的人都送了她一個綽號——賽諸葛。
王蓉一見是她,頓時睏意全無,剛想開口說話,碧晨卻搶先說道:“王姐姐今日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王蓉搖頭道:“想是昨日有些乏累,早上便貪睡了片刻,現在什麼時候了?”
碧晨答道:“已過巳時了,大小姐還在西廂房等著姐姐呢?”
王蓉急忙道:“你先回去告訴大小姐,我馬上就去。”
碧晨道:“大小姐讓我和姐姐同去,我在這等姐姐吧。”
王蓉心道:“好個小丫頭,還沒怎樣就監視上我了?這必是陳怡馨授意而為,看來要想將那幾個箱子運進府中,必須想辦法甩掉這個小尾巴才行。”
王蓉簡單梳洗後,便和碧晨一起來到了西廂房。此時的西廂房門外早已排起了長隊,金陵城內健壯的年輕人個個翹首以盼,等待走進那間屋子,只要輕輕捱上那麼一針,便能得到五兩銀子,這對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來講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有了這五兩銀子,可以回家蓋一間房,添置幾頭大牲口,還有不少人等著用它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人生從此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事關自己人生走向的關鍵時刻,每個人都表現的十分緊張,人一緊張便會焦急煩躁,尤其是在這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後,眼前那間屋子卻仍是房門緊閉,既無人出來,也無人進去,人群中的焦慮便在這長時間的等待中漸漸變得難以遏制。
王蓉與碧晨趕到時,場面已一片混亂,不少人大聲叫嚷著,試圖衝破侍衛的阻攔,直接闖進屋中一看究竟。也有人脫離了隊伍,在院中四處亂串,東瞧瞧、西望望。
碧晨一見,高聲喝道:“哪兒來的一群刁民?來人,把不聽話的都給我抓了!”
侍衛得令,連推帶打,抓了四五個帶頭鬧事的,人群這才平靜下來。
王蓉四下觀望並未見陳怡馨的身影,問道:“你說大小姐找我?她人呢?”
碧晨道:“大小姐說了,她有急事要出府一趟,讓我把姐姐請來,在這替她盯著,千萬別出差錯。”
王蓉一聽,心中暗喜:“陳怡馨不在這裡事情便好辦多了。只剩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你再精明能幹,畢竟資歷尚淺,我說話量你也不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