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長，官長！誤會，誤會啊！”領頭的一個青皮被邱小軍拎了過來。
“知道他們是我新軍家屬嗎？”張鐵牛冷冷的說道。
“官長，新軍家屬借錢也要還吧！嘿嘿！”青皮嬉皮笑臉的說道。
“呵呵！借三兩，三個月翻到十兩！你膽子不小啊？”
“我們大帥年初就發了公文，在他的治下，民間借貸月息不能超過一成。你別說你不知道！”
“官長，我們真不知道！可能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公文還沒傳過來吧？”青皮無賴的說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張鐵牛點了點頭。
“陳小三是為國捐軀的烈士，你們剛才在搶他妹妹是吧！按我新軍軍規，欺辱烈士家屬者死！來人，給我拉下去斃了！”
邱小軍走過來，抓住青皮就往邊上拖！
“官長饒命，官長饒命！我真的不知道啊！饒命啊！”青皮嚇得跪在地上連連叩首。同來的幾人也是嚇得渾身發抖，面無人色。
新軍的威勢天下誰不知，他們根本不敢有一點反抗的念頭。再說張鐵牛兩人都是帶著槍的，他們就是有什麼壞心思也是找死。
“你真不知道？”張鐵牛嘴角一歪。
“官長，我真的不知道啊！給個機會，下次再也不敢了！”青皮連連叩首。
“饒你一次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怎麼做了！”
“長官，我懂，我懂！我把他們的欠款免了可以吧！”青皮也聰明，馬上就領會了。
“這樣不會太勉強了吧！畢竟誰借錢都要還的。”
“不勉強，畢竟我剛剛欺負了他們。賠點錢也是應該的！嘿嘿！”青皮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說道。
“行了，起來吧！陳大哥拿三個銀元給他們！”張鐵牛搖了搖頭。
“官長，這。。”青皮拿著三塊銀元，不知所措。
“拿著吧！我們新軍從來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既然借了錢，當然該還。不過利息就免了，就當你給他們賠罪了。”
“千萬別想著等我們走了之後，你再找他們麻煩，現在整個山東都在我們大帥的治下了。要是被我們知道你還敢找麻煩，嘿嘿！”張鐵牛一聲冷笑。
“不敢，不敢！”青皮連忙保證。
“行了，快滾吧！”張鐵牛擺了擺手，他懶得和這些青皮多說。
“陳大哥，大娘。我們新軍的軍餉可不低，按理說你們不應該這麼窮才對呀？”
“官長，都怨我們。老三拿回來的銀子都給我和老二娶老婆花光了，所以。。。”陳大哥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張鐵牛點頭表示理解，在貧窮人家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
“有了小三的撫卹金，還有每個月的贍養費。你們的日子應該好過多了。”
“好好的贍養老太太，我們可是有軍人事務局的。他們會不定期的巡訪烈士家屬，接受投訴。要是被他們知道你們苛待大娘，可是重罪，要坐牢的。”張鐵牛叮囑道。
“官長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讓母親頤養天年！”
“嗯！那就好！大娘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難處就去找縣衙，他們不管就來軍隊找我。”
“我叫張鐵牛，現在在我們山東新軍第一師第二團。小三是我的兵，哪怕他犧牲了，也永遠是我的兵。”
“小妹！記住了，以後誰敢欺負你就來找我。大哥為你做主！”張鐵牛伸手擦了擦小姑娘臉上的淚水。
謝絕了陳家人的挽留，張鐵牛帶著邱小軍駕車離開了。
“二嫂，節哀吧！雖然小三死了，你後半輩子也算是有著落了。沈大人對他的兵真好啊！”等張鐵牛他們離開，剛才圍觀的村民圍了過來。
“是啊！沈大人太好了！可惜他選兵太嚴，我們狗蛋當初也去過可惜沒有選上，不然我們那裡還會吃了上頓沒下頓。哎！”
陳家老太太擦掉眼角的淚水，讓兩個兒子把一塊金光閃閃的銅牌釘到最顯眼的門楣上。
銅牌上“烈屬之家”四個字熠熠生輝！
“老大，趕緊去買布匹，全家每人做一身新衣服。過幾天我們去參加小三的葬禮。”老太太堅定的說道。
一九零零年十一月十五日。
臨清城外一處向陽的山坡上，一座十多米高的石碑高高聳立。石碑上“國家英雄永垂不朽”八個紅色的大字赫然在目。
這字是沈煉親自寫的，他私下練習了好幾遍，寫得還算看的過去。